海城皆知我身體羸弱,人淡如菊,卻不知我其實是新晉“股神”。
父親培養顧宥川,掩飾我繼承人的角色。
外人以為他和我結婚是板上釘釘。
可實際上,他寧可睡在地上,也不願碰我衣角一下。
我以為他天性冷淡,直到撞見他和保姆的女兒在床上糾纏。
“瑤瑤,等我繼承沈家,就送走沈如枝。”
“她這樣無趣的女人,比不上你一根頭發。”
我神色淡淡,轉身去了父親的書房。
“厲家不是缺一個衝喜的兒媳婦?我去吧。”
父親目光深沉。
“厲寒霆墜海一個月,想來早就凶多吉少,你要去守活寡?”
......
我看著香爐裏冉冉的煙霧,溫和一笑。
“活人有無數的麻煩,哪有死人清淨。”
“女兒無欲無求,可厲家兒媳的麵子,有些人還是要給三分的。”
父親不自覺的露出讚賞之色。
“有得有失,才能走得更遠,你已經超過我了。”
“不過,顧宥川那裏,你不會舍不得吧?”
我露出淺笑。
“厲家會滿意的,我從不留尾巴。”
顧宥川是從孤兒院收養的,外人以為他就是爸爸給我找的童養夫,未來會繼承沈家家業。
畢竟,誰家的掌權人是個女人?
還是個體弱無能,喜歡吃齋念佛的女人。
三年前,父親告誡我。
“以你現在的能力,掌握沈氏綽綽有餘。”
“但若想再進一步,還需要新的機會。”
所以我一直藏在暗處,看著顧宥川無限風光。
可顧宥川的心被養大了,他以為父親年老中庸,我怯弱無能,沈家一定是他囊中之物。
可他不知道,所有的贈予都是有前提的。
不過,我也不是鐵石心腸,不會對他趕盡殺絕,算是成全我少女時期最後的溫情。
剛走出門,一個血淋淋的貓屍就被丟到我腳下。
血液迸濺,在我純白的皮鞋上炸出血花。
顧宥川嘲諷一笑。
“怎麼了,大小姐不會被嚇破膽了吧?”
“為了為難瑤瑤,你連一隻貓都容不下?”
我眼神黯了下來。
“你知道的,我從不殺生。”
他冷哼一聲。
“瑤瑤親口說的還有假?我看你你真是愈發不像話。”
“還有,別再和沈總告狀逼我娶你,這隻會讓我越來越惡心。”
我掩下嘲諷,輕聲開口。
“宥川,父親很開明,如果你不想娶我,他不會為難你。”
他的臉色沉了下來。
“沈如枝,你這樣含著金湯匙長大的人,憑什麼高高在上的指責我?”
“我不是沈家的一條狗,我是個活生生的人。”
我自嘲一笑,再也抑製不住心口的悲哀。
誰不是活生生的人呢?
商場上,父親對我和他一視同仁。
我顧及他的自尊,偷偷將手中的項目拱手相讓。
我心疼他被灌酒,讓利不少隻要私下求善待他。
他胃不好,我每天都做好醒酒湯放在他書房。
可他愛上了當傭人攢學費的徐瑤瑤。
他說她自立自強,不像我,是依附別人的菟絲花。
感情這事,未免太可笑。
“瑤瑤,你怎麼來了?”
顧宥川本能的想護著徐瑤瑤,卻被她掙開。
她眼中盡是惱怒。
“小姐看似柔柔弱弱,可心未免也太毒了。”
“別人放在心尖上的,你就一定全都毀掉嗎?”
看似說貓,其實是在說人。
我斂下雙目。
“我從來不強留想走的,也許那貓是貪吃進口的三文魚,不小心噎死的呢?”
徐瑤瑤的眼眶瞬間紅了。
“我不過是問問,你陰陽怪氣些什麼?”
顧宥川也麵色不善。
“沈如枝,你一定要這麼侮辱人嗎?”
“沒了沈家,你還有什麼可得意的?”
我心口一顫,笑意徹底消失。
“顧宥川,沒了沈家,你又是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