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藥過去以後,我睜開眼,清晰的感受到了疼痛,還有死亡帶給我的恐懼。
田華的手術很順利,我透過窗戶看到了路禹菲推著田華去了高級病房。
路過我的時候,我沙啞著聲音,我想跟路禹菲說如果我死了,請她善待我們的女兒。
畢竟......
那也是她的女兒啊。
可路禹菲一個眼神都沒有施舍給我。
尖銳的儀器聲發出了刺耳的響聲,我的眼前逐漸變得黑暗。
在劇烈的疼痛中,我死了。
經驗不足的醫生瞬間慌了神,跑出去找路禹菲的時候,得到的消息便是路禹菲帶著田華去了國外養病。
我連死,都沒見到路禹菲。
而路禹菲托人給我留下了最後一句話。
「林宇哲,你這樣自私的人,要不是我上手段,你根本不會答應把心臟捐給阿華,為了懲罰你,最近你就好好在家裏反思吧。」
路禹菲帶著田華去了國外,一來養病,二來陪田華散心。
我沒有葬禮,我媽殘疾,我爸有高血壓,兩個人在得知我的死訊後已經大受打擊,還要照顧生病的女兒。
一晃,三年時間已經過去了。
路禹菲一通電話沒有打回來過,一次麵都沒有露。
如今路禹菲的再次出現,卻是大招旗鼓的跑來我家要我出來跟她道歉。
在路禹菲陰陽怪氣的抨擊我的時候,我媽的臉色變得煞白。
三年的喪子之痛已經將我媽折磨得痛不欲生,好不容易走出來,卻被路禹菲當著麵撕開傷疤。
我媽嘴唇顫抖,一個字都說不出。
路禹菲走進了女兒在的房間,目光一凜。
女兒被嚇得縮進了被子裏,眼睛通紅。
「阿姨......奶奶沒有騙你,爸爸真的死了。」
路禹菲臉色一沉,咬牙切齒。
「這個雜種是誰?林宇哲怎麼這麼不要臉?我不過才出國三年,竟然已經有了自己的孩子!」
我的心突然像是被一隻手緊緊攥著,疼得呼吸不過來。
我想問問路禹菲,在她的心裏,除了田華,還在意過別人嗎?
這是我們的女兒,她甚至連想都不想一下,直接給我潑臟水。
女兒被嚇哭,我媽跌跌撞撞爬起來將女兒護在懷裏,不可思議的盯著路禹菲。
「菲菲......這可是你的女兒啊,是你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女兒啊!」
饒是我媽嘶吼得再大聲,路禹菲的臉上也沒有一絲動容,隻是冷冷一笑。
「你們家還真是滿嘴謊話,我那個短命鬼女兒,怎麼可能撐得過三年,像林宇哲那種自私的人,怎麼會舍得把錢都放在孩子的醫藥費上?醫生都說了我們的女兒活著的幾率不大了!」
我愣在了原地。
原來,這一切路禹菲都是知道的,她知道女兒救活的幾率小,卻還是拿著女兒來要挾我。
我這三年來的執念,瞬間崩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