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在了原地。
即便時隔三年,我在手術台上的痛苦仍舊清晰,活著的回憶如潮水般湧來。
我和路禹菲是大學同學,我追了她一年,用著可憐的生活費給她買喜歡的東西,被人稱為第一舔狗。
不知道是感動還是愛,路禹菲同意了我的追求,畢業後又水到渠成的結了婚。
婚後也算是不溫不火,沒有發生什麼大矛盾,隻是我知道,路禹菲其實並不愛我。
就連生下屬於我們的孩子的時候,路禹菲都不舍得看女兒一眼。
女兒生病的時候,田華出現了。
都說白月光殺傷力是最大的,果真如此。
女兒雖然足月生產,卻有先天的腎病,我在醫院沒日沒夜照顧女兒的時候,路禹菲在賽場上看田華比賽。
小小的孩子哭著思念媽媽的時候,路禹菲陪著田華在各個網紅地打卡。
我的電話每次打過去的時候,都石沉大海。
我和女兒一樣像個乞丐,卑微的乞求路禹菲可以出麵見我們一麵。
可惜,路禹菲寧願拖著產後臃腫的身體去讓田華幫她減肥,也不願意回家一趟。
我以為我們的婚姻就這樣結束了,路禹菲又突然出現了。
我的心中再次燃起希望。
隻是路禹菲開口的那一瞬間,我如墜冰窟。
她說。
「你必須把心臟捐給阿華,他還有田徑事業,不像你,每天無所事事。」
我死死攥緊拳頭,不敢置信的凝視著路禹菲,希望從她的眼睛裏看到有那麼一絲的愧疚和不舍。
可事實便是,路禹菲眼神堅定,似乎我下一秒拒絕,她就會把我挫骨揚灰。
我看向好不容易吃了藥睡著的女兒,壓低了聲音,就算是我極力隱忍克製,聲音仍舊顫抖。
「人沒有心臟,是會死的。」
路禹菲滿臉不屑。
「換個人工心臟又不是活不了,我有的是錢,可以養你一輩子!」
真的是想養我一輩子嗎?路禹菲的臉上分明寫著隻要我換了心臟成了廢人,她便不會再管我,此刻她說出這樣的話,隻是想讓我心甘情願的為田華去死。
我死死咬著唇,最終還是搖了搖頭。
路禹菲的真麵目徹底暴露,她直接拎起還在熟睡的女兒,惡狠狠道。
「林宇哲,我怕你是忘了吧,你這個短命鬼的女兒花的錢都是我掙的,隻要我打個電話,她的所有醫療設備,手術費,我都停了!」
我怔在原地,身體氣得發抖。
這明明是我們兩個共同的孩子,路禹菲為了一個外人,竟然能做到這種地步。
我還是妥協了,為了女兒,她還小,從出生開始就在醫院,還沒有看看這個世界,沒有感受過花草樹木。
當我躺在手術室的時候,路禹菲也不曾踏足,她隻是守在田華的身邊,深情款款的握著田華的手。
她說。
「阿華你放心,我不會允許你死,也不會允許你葬送掉自己的夢想,我會給你找到最好的醫生幫助你術後恢複,讓你能夠像從前一樣,即便讓我傾家蕩產。」
饒是外人都羨慕著路禹菲對田華的深情。
我這個法律意義上的丈夫,卻獨自一人麵對著黑暗的未來。
手術還是出現了意外,路禹菲把最好的醫療團隊都調到了田華那邊,給我裝人工心臟的醫生還隻是在實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