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一回來就跪了家祠

秦嬤嬤看著她的背影，淡然自若，絲毫沒有慌張，和她心中想的唯唯諾諾的形象完全相反。

她覺得有些奇怪，京城中每月傳回來的信件都明明白白的寫了這個庶女是如何的弱懦。

如今瞧著薑擬的行事態度，大覺不妙。

莫不是下頭的人犯懶，每月隻是混著糊弄了她們不成？

薑擬側眸瞧見秦嬤嬤的臉色，隻是輕抿薄唇，嘴角微翹，這一切才剛剛開始，她一定要在京城好好的活下去。

秦嬤嬤帶著薑擬繞過彎曲變化的長廊，此刻已經入夜，她們又是從小道走入正廳，府內搖晃著燈籠，沒有幾人知曉她們的行蹤。

一路上薑擬不動聲色的打量著府內，見著有一處院子亮著大紅燈籠，細細聽去，似乎還舞刀動劍的聲音，除此之外還有三姑娘家哭泣的小聲，聲音夾雜著痛苦，讓人在黑夜中聽了忍不住後背發涼，薑擬蹙起了眉頭，好奇的指著那處問道，“那是何處？”

“三姑娘莫要多問了，大夫人還在院子裏等著，等久了夫人怕是要不高興了。”

話說的恭敬，動作卻是不客氣，伸手扯住薑擬的衣袖，用力的朝身側拉去，好在薑擬早早反應過來，這才站住無恙。

好個小蹄子，竟然沒摔了。

薑擬看了她一眼，見她壞心又起，大步走了上去，側身躲過秦嬤嬤的攻擊，順便捏著一枚石子，對著秦嬤嬤的腿部擊去，隻聽“哎呦”一聲，秦嬤嬤已經直直的臉著地的摔了下去。

薑擬回頭說道，“嬤嬤還不快些跟上，夫人要等著急了。”

“你……”

薑擬不管她的想法，直接隨著侍女來到了葳蕤院，才進入院子就見到幾個體型粗大的侍女拿著棍子對著她。

“薑三姑娘進去吧，夫人在屋內等你。”

秦嬤嬤推開屋門，薑擬走了進去，屋內亮如白天，薑大夫人歪靠在太師椅上，手上正把玩著一柄玉如意，見到有人進來了，也隻是輕蔑的抬頭看了一眼。

“母親萬安。”薑擬回憶了一下之前侍女是怎麼行禮的，對著薑夫人行禮問安。

“回來了就好，聽說路上有了變數，所以回來晚了？”

“路上救了個人，夫人慈悲，想來不會怪罪。”

“那按照你的意思，本夫人若是怪罪就是不慈悲了？”

“薑擬不敢。”

薑夫人哼了一聲，用力放下手中的玉如意，抬頭看向自己的心腹秦嬤嬤，見她臉色不對，衣服帶泥，“你是怎麼回事？”

秦嬤嬤見狀立刻跪了下去，哭著就言，“夫人要做主啊，奴婢好心去接三姑娘，不想三姑娘見奴婢是個下等人，直接甩臉子不悅，說著就伸手打奴婢，還說著要將奴婢扔到水池裏麵去，奴婢千求萬求這才沒有被扔到水池去，奴婢在薑家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還請夫人給奴婢做主啊？”

“薑擬你好大的膽子，秦嬤嬤是本夫人的人，動她就是動本夫人，你太不把我這個母親放在眼裏了。”

薑擬見狀，順勢直接跪了下去，對著薑夫人就磕了幾個響頭，“母親實在是冤枉女兒了，嬤嬤是母親的人，我自然尊敬，又怎麼會去打她呢，隻是……”

“隻是什麼？”

“隻是嬤嬤出言不遜，說母親的壞話，揚言說是母親為了羞辱女兒，這才讓女兒從側門進，要知道咱們薑家最重禮數，怎麼會做出這樣的事情？”薑擬說完，薑夫人和秦嬤嬤的麵色瞬間都冷了下去，兩人的臉色一個比一個難看。

秦嬤嬤趕忙說道，“夫人，老奴沒有啊。”

“夠了！”

薑夫人看著薑擬接著說道，“那她身上的傷可是你動的手？”

“是我不假，但我那也是為了嬤嬤好啊。”薑擬抬頭看著薑夫人說道。

秦嬤嬤在一旁愣了一下，隨後氣笑了，看著薑擬說道，“你胡說什麼？”

“女兒沒有胡說，我從小學醫，嬤嬤有癲癇的毛病，女兒隻是順便打通她身上的穴位，讓她好轉過來罷了。若是女兒好心也是錯的話，那女兒無話可說。”說完對著薑夫人低下了頭，小聲的抽泣起來，薑夫人站在一旁聽著，眉頭緊鎖，對薑擬的話有些動搖。

她每月收到的書信也知道了薑擬的確學了醫術，難道秦嬤嬤真的有癲癇？

這樣的人放在身邊若是在重要的場合發作，豈不是壞了薑府的名聲？

秦嬤嬤見狀察覺不妙，立刻跪著爬到薑夫人身邊，“夫人，奴婢一直服侍您，怎麼可能有病呢，一定是三姑娘弄錯了。再說了奴婢到底是您的身邊人，三姑娘這樣放肆，實在是過分，這不是打您的臉嘛？”

提到這個，薑夫人順便反應了過來，看著薑擬說道，“這件事情到底是你不對，你怎麼能這樣隨意的出手。”

“是，女兒知道錯了。”就在薑夫人還準備說什麼的時候，薑擬立刻接著說道，“為了以示懲戒，女兒自願去跪祠堂，還請母親不要怪罪女兒。”

與其等著別人開刀子，不如自己先一步將事情給解決了，看薑夫人會怎麼做。

“這……”薑夫人有些猶豫了。

薑擬直接站起身來，對著身旁的嬤嬤說道，“勞煩嬤嬤帶我去祠堂。”

一下子薑夫人要說的話直接堵在了嘴裏，眼睜睜的看著薑擬的背影。

這個三姑娘，還真是不簡單。

祠堂內——

薑擬跪在地上，青黛不知道從哪裏拿過來一個團蒲，“姑娘，給。”

薑擬也不客氣，拿過團蒲就放到膝蓋下麵，隨後便就閉起眼睛開始定心凝神。

青黛隨著跪在一旁，有些不理解的說道，“姑娘，那個夫人並沒有罰您跪祠堂，您為何要主動提起？”

薑擬聽到她的話，這才吐出一口氣睜開眼睛，這是師父交給她的定坐法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