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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以心動不可以心動
徐知知

第6章

因為下頜被捏著,等她斷斷續續說完這番話時,口水流了不少,將那隻手浸濕。

驀地,那隻手突然放開,使勁一帶,直接將她甩到地上。

“我說中了是不是?”薑唐緊緊攥著拳頭。

周衍行沒理她,抽了張紙巾擦手。

薑唐爬起來,顫顫巍巍走到周衍行麵前,“你生氣了,因為我說中了,這也是你的心結,是不是,大哥?”

“滾去你自己房間。”他冷冷吼了一句,隨後走到電腦前忙自己的事。

薑唐氣不過,跑過去搶下電腦,直接摔到地上,一瞬間,顯示屏暗了,排風口發出“呲呲呲”的聲音。

周衍行不理她,撿起地上摔壞的電腦扔進垃圾桶,隨後繞過她去了書房,鎖了門。

薑唐站在原地,久久站著,可也隻能站著。

房間裏明明開著暖風,可她卻感覺這裏的空氣似乎比太平間還要冰冷。

次日一早,薑唐從一片狼藉的房間裏醒來。

周衍行不在,客廳裏隻有薑致遠一人在看報紙。

薑唐走下去,在樓梯口駐足。

薑致遠瞧見人,笑嗬嗬放下報紙,“杪杪,你起來了?”

“嗯。”薑唐吭了聲,帶點鼻音。

昨天折騰一晚上,最後回房倒頭就睡了,也忘了蓋被子,因而有些著涼。

雖隻是細微一聲,薑致遠還是察覺出來了,走過來問:“是不是感冒了?”伸手去探女兒額頭溫度。

薑唐一時還不習慣他的關心,發愣之下竟忘了躲開,由他去摸自己額頭,溫熱的掌心卻令她周身溫暖不少。

可很快,她又咳了兩聲,便說:“嗓子不舒服,不用你管。”

薑致遠不再追問,依她自由活動。

早飯薑唐草草對付幾口,吃完在小區閑遊了一圈,回來後又癱到沙發上。

薑致遠上樓拿了條羊絨毯給她蓋。

薑唐不冷不熱道了謝,又問:“周衍行不在嗎?”

“你哥哥去公司了,這一段正忙呢~”

“嗯。”薑唐翹著腿,“他公司幹什麼的?”

“房地產。”薑致遠說,見女兒有意跟他嘮家常,幹脆挪到她身邊坐,“你感興趣的話爸爸抽空帶你去看看?”

“沒興趣。”薑唐抿著嘴。

薑致遠臉上依舊掛著笑,往女兒身邊靠了靠,“杪杪,你大學念的什麼專業?我聽你媽媽說你成績很好。”

“她胡說八道的。”薑唐倏忽起身,“再說我成績好不好跟你有什麼關係?”

薑致遠臉上笑意凝滯,但語氣還是柔和遷就的:“行,那爸爸不問了。”

薑唐看他可憐,心一軟,甩手躺下去,施舍了句:“我休學了,以後也不想上了,沒意思。”

薑致遠臉上又有了笑,淡淡的,十分自然,“不想念就不念了,休息一段時間,等以後再說。”

“嗯。”薑唐把頭埋進沙發裏,不想再繼續。

薑致遠見她冷了,也沒再說。

晌午那會兒,鐘點工方姐來打掃房間,方姐四十多歲了,人勤勞又能幹,在周衍行這裏幹了有五年之久。

周衍行多年單身,習慣獨居,因而不請住家保姆,隻請了長期鐘點工,平時每天早晚各來一次,主要負責衛生和一日三餐。

近一段薑致遠搬來港城,暫住這裏,方姐定點來三次。

因為周衍行提前交代過,今天方姐來得早,趕在午飯之前先打掃房間。

薑唐無所事事,但也沒興趣跟中年婦女嘮嗑,獨自在客廳躺著玩遊戲機。

薑致遠隨方姐到二樓。

方姐一進去就念叨:“喲,怎麼亂成這樣~”

薑致遠回些什麼,薑唐沒聽清,想來不過是解釋原因,她也沒興趣。

二樓時不時有說話聲傳來,聲兒不大,偶爾溢出一句清晰的,大都是閑聊。

一局遊戲結束,薑唐扔下遊戲機上樓,臨近樓梯口聽到方姐問句:“我聽小周說你女兒回來了?”

薑致遠嗬嗬笑著。

“就是剛剛那小姑娘?”

薑致遠隻“嗯”了聲,但依聲音判斷他是極度高興的。

“你這下可高興了~”

薑致遠有些炫耀:“我閨女漂亮不?”

方姐哼了幾聲,又說薑致遠顯擺。

話題很快一轉。

薑唐走到房門口,但沒進去,在走廊椅子上坐著。

“家裏事解決了沒?”薑致遠問。

方姐答:“家裏倒沒事,是我兒子難得回來一趟,想陪他幾天,結果小周這邊又給我打電話,希望我早點回來,說是家裏多了口人,我這不趕著就回來了。”

“兒子當兵幾年了?”

“嗯——有兩年了,這回好容易趕上假期,回來看看我。”

“倒是挺孝順。”

“你這兒子也孝順。”方姐笑著,手裏活不停,“從你搬回來,替你安排的那叫一個周到,方方麵麵不落,男人這麼細心的少。”

薑致遠隻笑不答。

方姐又道:“你回來,父子倆正好團聚,我看小周總一個人,也不常在家住,每回來家裏都冷冷清清的。”

“公司忙。”薑致遠說。

“小周年紀也不小了,這麼大公司的老板,不結婚,以後這一攤子誰管?你也不催催?”

“現在談著一個,也不知道能不能成。”薑致遠輕歎口氣。

方姐笑起來,說個寬慰話:“不過這事倒也急不得,得看緣分。”

兩人左一句右一句,平淡之餘卻讓薑唐感覺溫馨不少,靜靜坐著,聽著。

這個話題聊的差不多,房間靜了下來,方姐開始投抹布擦桌子,注意到骨灰盒,不由驚訝一聲。

薑唐聞聲趕緊跑進去,一把抱起桌上骨灰盒護在懷裏,“不要動。”

方姐被薑唐嚇了一跳,手裏活兒停了,凝神看了會兒薑唐,知她身份,臉又掛上笑,“阿姨不動,隻是想擦擦桌子這兒。”

骨灰盒代表什麼,方姐自然清楚,便沒多嘴。

薑唐應了聲,看著方姐慈目之笑,語氣沒再冷,隻說:“不用擦這裏。”

“行。”方姐樂嗬一聲,轉而去忙別的。

她幹活麻利,房間不一會兒就恢複原樣,隻是牆上的牛奶漬不好清理,方姐說:“這種牆紙得用專門的清洗劑,我晚點買了再擦。”

薑致遠笑著說沒多大事,兩人結伴下樓。

方姐去廚房做飯,父女倆在客廳,薑唐無所事事,又玩起遊戲機。

晚些時候,德國那邊來了視頻電話,是好友Lucky打來的,薑唐進去跟那邊聊了半個多小時,直到外頭敲門,她才匆匆掛斷。

等門打開,薑致遠端著碗熱薑湯進來,“杪杪,爸爸聽你聲音不對,估計是著涼了,我讓方姐煮了點薑絲紅糖水,你喝點再睡。”

薑唐湊近聞了聞,有絲絲刺鼻氣味,不由把碗推開,“我不想喝。”

薑致遠不依不饒,“聽爸爸的,你不吃藥就必須把湯喝了,不然等發燒可有的難受了。”

“我說了不喝!”她吼一聲,胳膊不由甩了下,打翻薑致遠手裏的碗,滾燙的湯水澆在薑致遠手腕處。

薑致遠下意識嘶哈幾聲,手腕立馬見紅,但他卻並未過多顧及自己,反倒先上來安慰女兒,“杪杪,你沒事吧?有沒有燙到?”

說罷抓起女兒的手,仔細查探,見她雪白肌膚上濺了幾滴褐紅色湯水,嘴裏哎喲不停。

薑唐並未察覺,因為隻是小小幾滴,根本燙不著。

薑致遠卻心疼,拿手給女兒擦擦,轉而又輕輕吹著,“疼不疼?”

薑唐看見薑致遠手腕大片燙傷,心裏猛然揪了一下,莫名有些酸,於是抽回手,“我沒事。”

“沒事就好。”

“你燙傷了。”薑唐指指薑致遠手腕處的大片紅腫,“怎麼辦?”

薑致遠全然不當回事,“爸爸塗點燙傷膏就行,你別擔心。”

“那你趕緊去吧,看著好嚴重。”

這話裏沒多少溫度,可薑致遠卻聽的美滋滋的,“好,爸爸現在就去。”

薑致遠到客廳找出家用醫藥箱,裏麵有燙傷膏,他拿出來給手腕上塗了點。隻是左手照顧右手,動作上不順當,因而慢了點,等塗完藥,東西還沒收進去,周衍行就回來了。

薑致遠忙著收拾藥箱,頭抬了下,餘光瞥見周衍行的身影,笑道:“阿行回來了。”

“薑叔。”伴著這聲問候,周衍行高大的身影出現在客廳。

薑致遠手裏的藥箱上紅色十字標識分外顯眼,周衍行一眼便注意到,不禁問:“您怎麼了?哪裏不舒服嗎?”

薑致遠將手腕紅腫處藏進袖管,樂嗬道:“沒事,不小心燙了一下,塗點藥。”

“燙傷可大可小。”周衍行走過來,“我看看。”

薑致遠深知瞞不過,隻好伸出手由周衍行檢查,無所謂道:“也沒什麼事,就是有點皮燙破了。”

周衍行仔細看了看,紅腫處雖已上藥處理,但仍看得出來當時燙得不輕。

“真的沒事。”薑致遠抽回手,“你忙了一天,趕緊上去洗洗澡,休息吧。”

正要走,周衍行猝然來了一句:“薑叔,您這麼慣著她好嗎?”

薑致遠駐足沒動,笑也僵在臉上,自然明白周衍行話裏的意思,歎了口氣,“不這樣,我心裏有虧欠,過不去。”坐在沙發上。

周衍行側目看過來,“虧欠歸虧欠,但該管還是得管。”

“一輩子沒管過她。”薑致遠苦澀擠出笑,“一想到這些年她沒爸爸疼愛,心裏就難受。”

“可這樣慣下去,等哪天我們給她兜不了了,遲早得出事。”周衍行說完斂下頭,沉默了。

薑致遠卻笑的釋然,拍拍周衍行後背,“沒事,薑叔有分寸,你忙你的事,杪杪這邊你就不用管了——”嗬嗬笑著,隨即又道:“就是得委屈你,這一段這丫頭免不了要鬧,你能忍就忍著點。”

“您這說的什麼話?”周衍行側身坐著,“這些年雖然稱呼上一直沒改,但我心裏一直把您當做父親。”

“薑叔知道。”薑致遠捏著周衍行的肩,“也沒跟你見外,隻是杪杪她——”

“以後我管她。”周衍行突然發話,笑道:“我是她哥,在法律上有這個權利,也有這個義務,隻要您點頭。”

“阿行——”

“我不是隨口說說的。”周衍行道,“這幾天我想了很久,既然她已經回到我們身邊了,那麼作為監護人,我們都有權利給她一個正常健康的成長環境,虧欠是一方麵,這個我們可以慢慢補給她,但這種虧欠不代表無底線的縱容和退讓,那樣對她並不是補償,而是變相把她推到墮落的邊緣。”

薑致遠沉默了。

他何嘗不知道這個道理,隻是每每看到女兒,心中對她的虧欠總是占據理性之上,不慣著,自己心裏總過不去那個坎。

“薑叔,您相信我。”周衍行撚著指尖,心裏早已有了主意,“我能管好她,至少,我希望她能夠以健康的心態來麵對這件事。”

薑致遠重重點頭,看向周衍行:“委屈你了。”

“自己妹妹,委屈什麼。”周衍行笑了,反倒如釋重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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