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禾嶼不知道他在她身上要了有多久。
她隻記得,到了最後,她渾身滾燙,說起了胡話。
她也不記得自己說了什麼。
依稀間,仿佛又想起了從前。
她喜歡爬山,陸京白就陪著她翻越了一座又一座的高山。
直到她聽人說,有一座山上的姻緣樹特別靈驗,隻是那邊地勢崎嶇,又是野線不好走。
沈禾嶼想去,可意外這次,陸京白卻拒絕了。
那時候的她並不知道。
陸京白從來沒想過要和她有以後,更不要說去陪她找那棵可笑的姻緣樹。
她瞞著所有人帶著登山包獨自尋覓。
可偏偏那天下起了大雨,將她困在了山裏。
沈禾嶼沒見到姻緣樹,卻見到了一身狼狽,被大雨淋得渾身濕透的陸京白。
還沒等她開口。
陸京白就朝著她罵了起來,沈禾嶼錯愕委屈地看著陸京白。
他卻大步跨過,將她狠狠揉進懷中,起伏不平的胸口,更像是收獲了失而複得的寶物。
他圈緊的手臂,勒得她快要喘不上氣。
那一刻,沈禾嶼甚至覺得。
她找沒找到姻緣樹,都已經不再重要了......
醒來的時候,沈禾嶼聞到了周圍濃烈的消毒水味。
再一睜眼,她對視上了男人投遞來的視線。
陸京白看她的眼神,像是隔著團團迷霧,太過複雜。
可還沒等她來得及再看清楚一些,他又變成了那個冰冷淡漠的陸京白。
“沒燒死你,真是命大。”
陸京白將她丟在醫院,轉身離開。
住院期間,他沒再來看過她一次,但陸京白的消息卻頻頻登上熱搜。
今天不是和這個女星,明天就是和那個嫩模。
沈禾嶼早就見怪不怪了。
八年時間,她滿是裂痕的心,早就痛到麻木了。
回公司的那天,沈禾嶼發覺所有人的目光仿佛都落在她身上。
直到那天交代她任務的公關部同事出現在她麵前時。
她這才得知,王鑫死了。
“聽說是和有夫之婦偷情,結果被對方老公抓住,活活給打死了。”
她下意識地蹙了眉,不過很快恢複了平靜。
王鑫那樣的敗類,有這樣的結果,並不奇怪。
整整一天,陸京白都沒有出現。
秘書室的人都在悄悄討論,說最近的一個小演員十分討他歡心。
沈禾嶼埋頭緊握的筆,忽地一鬆。
她下意識想到,如果陸京白真的有了喜歡的人,是不是就能放下過往執念?
那她是不是就能帶著她母親一起離開這裏?
這個問題一直縈繞在她心頭。
到了晚上下班,她都還在奢望。
而蹲守在一旁等候多時的人,見她出來,猛衝到了她麵前。
還沒等她反應,便迅速掏出一個瓶子,二話不說朝著沈禾嶼的臉就要潑上去。
沈禾嶼兀地瞪大雙眼,大腦像是失控了一樣,雙腳更是紮根在地麵沒了反應。
“沈禾嶼!”
一陣聲音忽然響起,迎麵潑來的東西,被突然衝出的男人給擋了上去。
“你這個賤人!害我兒子丟了工作,還找人打殘了他!我要你償命!啊——”
麵前的男人一腳踹向了對麵的女人。
她頓時仰麵倒地,痛聲慘叫。
“你們這對兒奸夫淫婦!害我兒子,還要害我!我要告你們!我要讓你們坐牢!”
沈禾嶼呆滯的目光,落在自己前未婚夫的母親身上。
半晌,緩緩看向忽然出現的陸京白。
“陸總,您的手臂!”
他眼神冰冷陰鷙,緊蹙起眉頭,衝著自己的手下發號施令。
“先把人帶走。”
他毫無感情,毫無溫度的話語,像是細小的銀針紮在沈禾嶼的心上。
她僵硬著身子,轉動目光落在他的手臂上。
“京白!”
似乎更多的人察覺到了這邊動靜。
一抹嬌俏的身影,從保鏢身後擠了進來。
她一把抓住陸京白的手臂,一臉擔心,“這是硫酸,我們快去醫院!”
她二話不說拉著陸京白的手就朝前走。
沈禾嶼下意識地衝著他的背影開口:
“為什麼?”
陸京白的腳步頓住,他淡漠的臉上,依舊是夾雜著一絲嘲諷。
像是猜出了她在問什麼,卻又像是在笑她的自作多情。
“為什麼救你?”
“沈禾嶼,你們沈家欠我的,就是死千次萬次都還不明白,你就算是爛死,也隻能爛死在我手上!”
周圍的人群漸漸散去。
路燈影影綽綽,照著她的身影既單薄又淒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