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也看得出沈鶴川是有能力有才華的,這次進宮,你向聖上舉薦沈鶴川好不好?”
前世爹爹官複原職後,聖上自知有愧於爹爹,便給了爹爹一個承諾。
爹爹告老還鄉前,便用來為我和沈鶴川請了個賜婚的聖旨。
沈鶴川與我成婚後不久,爹爹便因病去世。
那之後沈鶴川一貶再貶。
一腔的抱負無處施展,隻能蜷縮在南蠻。
爹爹痛惜地看著我:
“你是擔心他心裏還有旁人?”
我一愣。
原來連爹爹都能看出來,沈鶴川的心上人從來不是我。
我錯誤的執念,誤了我自己,也誤了他一生。
我苦笑著搖搖頭。
爹爹長歎一口氣:
“鶴川對我們花家有恩。我本想著,你要嫁他,我便在官場多留些時日,為他鋪路。”
“既然你如今想清楚了,那我便讓人把聘禮還回去,過幾日我便乞骸骨,讓他接替我的位置,正好,這官場我也待夠了。”
沈家送來的除了聘禮,還有一對聘雁。
是沈鶴川親自射下的。
我讓人將那雙大雁,一並送去沈家。當日下午,沈母卻來了相府,焦急地拉住我:
“弄溪,你這是做什麼?怎麼把東西都送回來了?”
她滿臉關切,我卻想起前世她在沈鶴川的葬禮上將我逐出門的情形。
下聘禮時有多溫和,逐我出門時便有多決絕。
現在想來,沈母逼著沈鶴川娶我,未必是真的喜歡我。
而是因為我有一個,能為沈鶴川鋪路的爹爹。
“弄溪,你說實話,是不是鶴川又惹你生氣了?”
“他今日一回來,就去尋了江菱雲狐狸精,我現在就叫他回來向你道歉......”
“沈夫人,不必了。”我按住她的手,“鶴川心裏沒我,與我成婚,隻會做一對怨偶,我…我不願他如此過完下半生。”
“我爹已經向聖上乞骸骨,舉薦了鶴川,過幾日他便能封侯拜相。這是我花家欠他的,今後,我和沈鶴川便兩清了。”
沈母一愣。
我對她行了個大禮:
“我會隨爹爹離開上京,弄溪此去,不知何日再見,望夫人珍重。也願,沈郎君千歲,平步青雲......大有作為。”
沈母眼底的疼惜不似作假,我卻不敢抬頭與她對視。
許久,她終是歎了口氣,沒再說什麼。
距離離京還有兩日,我的靈魂被鎖在南蠻,身體每況愈下。
動不動便會咳血。
這日我突然收到沈鶴川的信,他邀請我去淩雲閣。
我糾結了半日,終是想同他好好道個別。
可剛到淩雲閣,便被人拉住。
江菱雲撲通跪在我麵前,淚如雨下:
“對不起弄溪,我知道錯了,你放過我吧好不好?隻要你能放過我,我,我願意出家,我以後再也不敢糾纏鶴川了......”
江菱雲哭著,不知從哪兒弄來把剪子,我下意識要推開她。
她卻驚呼一聲,滾在地上,卻好像顧不上疼一樣,對我不停地磕頭,拿起剪子作勢就要剪斷自己的頭發:
“弄溪,不,花小姐!我這就消失......我絕不會出現在你麵前礙你的眼…”
青絲亂亂地落在地上,我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人用力推開。
整個人跌坐在地。
手心被擦破了皮,腳也因此扭傷,痛得我站不起來。
沈鶴川心疼地將江菱雲抱在懷中,轉頭看我時,卻冷漠至極:
“花弄溪!我已經如你所願答應娶你了,你何故這樣容不下菱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