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世鈞曾經是王府裏的一個仆人。
我在院子裏玩耍的時候,總能看見他。
他要不是偷偷地在那裏擦地,抬頭看我兩眼。
又或者是悄悄地在畫我的畫像。
被我發現了。
畫得很不錯。
聽說他不曾讀過書。
居然有這樣的好畫技。
於是,我就讓他去我的院子裏當打掃仆人。
專門打掃留洋先生給我上課的小教室。
我知道。
每次我上課的時候。
他都偷摸地蹲在外麵的窗戶外偷聽先生上課。
留洋先生也知道。
直到有次,先生怒不可遏地衝了出去。
還來不及等我為他說好話。
先生又麵色如常地回來。
看了他的筆記的先生都這樣。
默認他在偷偷聽課。
聽課之餘。
他也會偷偷送我一些小禮物。
可當時我是格格,他是仆人。
我們的身份雲泥之別。
他會悄悄地把刻了好幾天的簪子放在我每天都會去的荷花池。
會藏一些花了半個月的奉銀買的糕點放在上課的小屋子裏。
很快。
就有人發現。
格格和沈世鈞走得很近。
傳到阿瑪耳裏時,他第一件事就是要提刀殺了沈世鈞。
被額娘攔下。
我給沈世鈞遞了紙條。
讓他今夜酉時,在後院見。
酉時。
沈世鈞在後院裏被抓到偷看丫鬟洗澡。
額娘身邊的嬤嬤領著一群壯漢,要把沈世鈞打殘。
要下手時,我才從柱子後麵走出來。
沈世鈞被一群壯漢綁著跪在地上。
我給了他兩個選擇:
第一個,娶了那個被他偷看的姑娘。
第二個,劃破臉,趕出府。
清朝,臉上有任何的傷痕都會被認為是黥刑,會被歧視。
沈世鈞可真強啊。
盯著我眼都不眨。
身邊的大漢都在勸他。
格格,仁慈,還賜你娘子呢。
他卻果斷地選擇了第二個。
我在他的額頭上劃了兩道傷疤。
將他趕出府去。
那天是純屬巧合。
沈世鈞居然找到了白府的電話。
白景行從來不親自接電話。
又嫌丫鬟仆人太粗笨。
都是由我來接。
“格格,我是沈世鈞,舊人許久未見,現在在做什麼?”
我的腦子裏正被白景行“小三聲明”撞得發白。
張口就說出:“當小三。”
對麵一陣沉默。
很快整個北平都會傳開。
我肅王府六格格插足白景行和蘇曼卿的感情。
當小三。
會有大批的人來唾棄我,攻擊我。
甚至拉我去浸豬籠。
一想到,阿瑪的墓前再也不會有人去悼念。
我就一陣心痛。
我沒想到,電話裏的沈世鈞來了一句:
“仆人得跟著主子,就讓我成為你的小三,不行嗎?”
屋子裏的調笑聲還在繼續。
“還是舊社會封建女子好啊。不會讓格格這個正妻給蘇曼卿執妾禮,她都會聽從吧。”
“夫為妻綱,格格什麼都不會,就這三從四德學得最好。”
白景行點燃了手裏的雪茄,用力地吸了一口。
“那曼卿的發布會的討論度得想辦法提升!”
“你們信不信,到時候,我讓格格跪著給曼卿執妾禮,她都不會反抗。都不敢想想那時候的討論度會有多強!”
我暗淡地看著門縫裏逐漸腐爛的男人:
“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