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學生真的沒做什麼。學生隻是想......想為監院您分憂！”洪謹眼珠子滴溜溜一轉就想到個好主意，“監院，馬上就要正式開學了，那楊謙竟然還賴在書院！您別忘了，他身上還有您給的那份退學文書呢，根本沒把您放在眼裏！”

柳監院哼了一聲：“你知道的倒不少。”

陰陽怪氣的，洪謹悄悄翻了個白眼。

“那你說說，你有什麼辦法？”

“那楊謙不是在拉肚子嗎？不如您想辦法給他下點瀉藥，讓他繼續拉，到時候山長一看情況如此不妙，說不定還會幫忙送他下山呢！等下了山，想要回來可就沒那麼容易了。”

柳監院眼前一亮。

對啊！

隻要人下了山，到時候想回來，可就沒那麼容易了！

眼見柳監院心情好起來，洪謹急忙道：“學生可以幫您弄藥來，到時候您隻要把藥往他飯菜裏一下......”

柳監院神情一滯：“胡鬧，越說越不像話！我乃香山書院監院，為人師表，豈能行此下作不堪之事！洪謹，你要是再犯，休怪我拿書院院規罰你！”

洪謹抬手抹掉噴在臉上的唾沫星子，滿眼疑惑：“剛才你不是很高興嗎？”

“高興？你哪隻眼睛看見的？再敢亂說，將你攆出書院！”

洪謹臉色大變，心中暗罵姓柳的仗勢欺人好不要臉。

“別，千萬別，學生知錯了，再也不敢了！”

眼見洪謹落荒而逃，柳監院忙伸頭四下張望。

洪謹那小子忒不講究了，就站在門口跟他說這，要是被人聽到咋辦？

眼見四下無人，柳監院險些笑出聲。

“這主意不錯，他不肯走，我就逼得他不得不走！也不知道先前是誰給他下的藥......反正黑鍋我都已經背了，倒不如坐實了！”柳監院奸笑，突然意識到自己為人師表不能露出這種表情，連忙捂住。

......

又到飯點，石頭拿了飯菜回來，還沒擺上桌，楊謙和燕三都一臉忌憚的模樣。

石頭無語：“放心吧，我沒下藥！隻要你們倆不互相下藥，這飯菜絕對不會有問題。”

“......”

說的好像也對。

等一碗飯擺到跟前，燕三神情一僵，欲言又止的看著他：“大哥，你就這麼恨我嗎？”

“什麼？”楊謙一怔。

“這飯菜裏分明下了瀉藥，這氣味我還記著呢。”燕三生無可戀的道。

大哥也太記仇了，明明都已經報複回來了，怎麼還來？

“被下藥了？”楊謙快速放下碗，看向石頭。

石頭驚慌失措的擺手：“不是我，少爺，我幹嘛要下藥？再說了，我沒錢買啊，您不給我，我一文錢都沒有。”

燕三當即眼睛一亮：“大哥，不是你給我下的藥？”

“當然不是我。”楊謙盯著一桌子飯菜，眉頭皺的死死的，“整個書院裏，還有誰會給我們下藥？”

一時之間沒人說話，屋子裏靜悄悄的，三個人就這麼看著滿桌子熱騰騰的飯菜漸漸變涼。

石頭不知道想到什麼，越想越害怕：“少爺，要不然我去把這事告訴山長和夫人吧，有人往我們飯菜裏下藥，這實在太可怕了。”

這次是瀉藥，下次是毒藥怎麼辦？

“大哥，會不會是那個鄭懷錚認出我了，所以才會下藥試探？”燕三想來想去也隻想到這一種可能。

“這更不可能，要真是他做的，那下了藥之後呢？對他有什麼好處？”楊謙頓了下，有了主意，“這頓飯我們不吃，這次沒有成功，肯定還會有第二次，到時候我們就有機會弄清楚到底是誰給我們下藥了。”

石頭和燕三都聽話的點頭，接著石頭把端來的飯菜又全部收好拿走。

沒了飯菜吃，楊謙五臟廟抗議的動靜有點大。

燕三忽然想到書院後麵有一塊菜地，地裏種了些花生，還有一些其他的蔬菜。

“這個時候所有人都在吃飯，不如我們去菜園子裏偷一點菜吧？”

“這主意不錯，我們走。”

書院菜圃很大，平時學子們吃的蔬菜大多是從園子裏采摘的。

新鮮有機純天然無汙染，這一把小青菜，擱超市能賣十來塊錢呢。

楊謙美滋滋的抓了兩把菜，抬頭掃去，園子裏的菜品還不少，甚至還有辣椒，要是全部摘回去，還能涮火鍋吃。

火鍋？

“小燕，想不想吃火鍋！”

燕三連根拔出一把花生，一屁股坐地上：“什麼火鍋？”

楊謙頓時來勁：“別拔了，你去弄個鐵鍋來，再去拿幾副碗筷，速去速回！”

“那你呢？”

楊謙指了指菜圃後麵的位置，那邊有水聲傳來，要是沒弄錯，那塊地方必定有溪流。

“我去那邊看看，你拿了東西就過來找我，對了，讓石頭去廚房拿點柴火來，快去。”

燕三聞言連連點頭，看了眼手裏那把花生，舍不得扔了，拍掉上麵的泥土後往懷裏一摟。

楊謙從菜園子後麵繞過去，走了不到兩分鐘，果然看見一條溪流，隻是比想象中的還要大些。

水流是從山上來的，其中一段變成了小型瀑布，周圍綠意盎然，山竹林立，深吸一口氣都是大自然的氣息。

“簡直是天然氧吧，古代的環境就是好啊，一點汙染都沒有。”

感慨完楊謙找了塊幹淨的地方，把地上掉落的樹枝和枯葉清掃幹淨後，他又挑揀出幾塊大小合適的石頭，準備搭起來當灶台上。

“少爺！”石頭一路尋過來，看見自家少爺蹲在地上擺弄石頭，抱著柴火疾步跑來，“這是幹什麼呢？”

“搭灶台。”

石頭瞬間興奮：“少爺，我們要野炊嗎？太好了，好久沒這麼玩了！”

“是啊，在山上野炊多有意思。搭好了，你把柴火放下，跟我去菜園子裏再偷點菜。”

主仆二人又折返回來，這次運氣不佳，正碰上廚房趙大娘在裏頭，她看見燕三拔的花生坑，插著腰罵娘，滿臉通紅通紅的，一看就知道罵的很臟。

好不容易等趙大娘走了，兩人趕緊進去，一個望風一個偷菜，配合得天衣無縫。

等燕三搞來鐵鍋，他們已經偷完在溪邊洗菜了。

“大哥，這樣能好吃嗎？”燕三放完鍋後開始燒火，他沒吃過火鍋，隻覺得很新奇。

“光這些肯定不夠，得加點我的獨家配方才行，石頭，把我們的秘密武器拿出來！”

石頭小跑過來，從懷裏小心翼翼拿出一個罐子。

燕三好奇的湊過去，卻在罐子打開的一瞬間聞到一股獨特的香氣：“這稠乎乎的是什麼東西？看起來像是黃泥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