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季臨中的蛇毒實在是猛。
我在床上疼得死去活來,滾到了地板上拿頭撞牆。
謝季臨大概是嫌吵,進門來正打算罵我一頓,卻發現我蜷縮在地上滿身冷汗。
“你怎麼了?”
他蹲到我麵前伸手想要探我的額頭,卻被我狠狠咬了一口。
“滾出去......”
我從牙縫裏艱難擠出幾個字,本以為謝季臨會打我一頓出氣,但他沒有。
他居然,像白天抱住蘇巧巧那樣抱住了我。
“臟死了,明天就把這套衣服燒掉。”
我艱難的提起眼皮看他一眼,罵了一句:“有病。”
第二天,我果真在垃圾桶裏發現了謝季臨的衣服。
“這麼嫌棄我,怎麼不把自己閹了?”
謝季臨喪著一張臉,指著門口咬碎了後槽牙:“滾。”
我就喜歡看謝季臨這副要死不活的模樣,他越不開心,我就越開心。
但我能滾去哪?哦,對了,我能滾去醫院。
我想找找,有沒有讓我活下去的方法。
跑遍了市裏的名醫,終於有一家醫療機構在實驗新藥,這種新藥能讓我有百分之一的機會活下來。
但是試藥,需要家屬簽字。
我不想讓好不容易重獲新生可以安度晚年的母親擔心,於是想到了謝季臨。
當我把簽字單帶回家放在謝季臨麵前的時候,不出意外的又收獲了他的一頓冷嘲熱諷。
“試藥?”
“陸嫋嫋,你想錢想瘋了?”
“陪我睡覺的錢不夠你花嗎?你還要接著去外麵賣?”
我早已經習慣了他的毒舌,所以還是笑盈盈的把簽字單往他麵前一推:“簽個字而已,費不了你多少事。”
正說著,他的電話響了。
蘇巧巧甜嫩的聲音從聽筒裏傳來。
“季臨,阿福生病了,你可以陪我帶它去醫院嗎?我一個人害怕......”
阿福是蘇巧巧養的狗,是謝季臨專門為她挑的陪伴犬。
“在家等我,我馬上到。”
謝季臨說著就要穿衣服往外走,而我的簽字單,被他撕得稀碎扔進了垃圾桶。
“陸嫋嫋,你知不知道?你在我眼裏,連蘇巧巧家的一隻狗都不如。”
“別擋路!”
他說著,撞開我的肩膀頭也不回的走了。
謝季臨不給我簽字,我沒辦法參與試藥。
我失去了唯一有可能活下來的機會。
醫生搖頭歎著氣,出言安慰我:“放寬心,你先吃著另一種抑製毒素的藥,說不定,說不定......”
我問醫生吃這種藥我能活多久。
“運氣好的話,你能看到今年的初雪。”
懂了,活不過冬天。
我老老實實刷卡交錢,但沒想到這個藥那麼貴,把銀行卡刷空我也隻夠買一個療程。
我需要錢,需要很多錢。
起碼我要活到冬天,看一場漫天飄揚的大雪再死。
我再一次找到了謝季臨,問他借錢。
他指了指地板,臉上露出一抹玩味的笑。
“來啊,給我磕頭。”
“嗑得越響,我給的越多哦!”
如果是平常,我會甩他兩個巴掌。
但現在,尊嚴哪有活下去重要。
於是在那天晚上,我把謝季臨房間的地板磕得血跡斑斑。
磕到最後他喪著臉大喊著:“夠了!”然後一把鉗住我的下巴。
“陸嫋嫋,你到底知不知道什麼是羞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