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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才開口：“鳳夕，你變了許多。”

我愣了愣，忽而想起以前的我。

以前的我嫉惡如仇，性格風風火火，蒼梧無數次因為我的性格收拾殘局。

若是那時的我遇見這種事，定會將蒼梧和霍柔兒狠狠揍一頓出氣，怎麼可能這樣平靜的答應。

可這五百年間，我的神識四處飄蕩，受盡了千萬種苦楚，才換回一絲生機。

再烈的性子，也會變的。

我淡笑：“經曆過生死的人，自然會變一些。”

蒼梧點頭：“這樣很好，原本我還擔憂你和柔兒不和，現在看來你已經學會了大度。”

我沒有回應，隻是突然想起我與他成親時的光景。

那日紅燭照的人格外醉人，他笑意盈盈掀開蓋頭，在我額間落下輕輕一吻。

柔道：“鳳夕，你隻管任性的做自己，剩下的有夫君。”

那時的諾言猶在耳間，可許諾的人已然變了。

見我不說話，蒼梧皺了皺眉頭，剛要開口，卻被一道聲音打斷。

“姐姐，喝口茶吧！”

霍柔兒端著茶，笑意盈盈的走了進來。

她已經脫下華服，轉而穿上了一席青衣，看著與我越發相像。

任誰看著與自己一模一樣的一張臉，心中也不會多舒服。

我擺了擺手，淡淡道：“不必客氣。”

霍柔兒笑容一僵，眼圈立刻紅了，她努力維持住高貴的樣子。

“姐姐說笑了，妹妹自進門以來還未拜見姐姐，是妹妹的不是，請姐姐一定要原諒妹妹無心之失。”

說著，她走上前，跪在我腳下，茶杯高高舉過頭頂，十足謙卑的樣子。

看著她的頭頂，我突然有些懷疑蒼梧的眼睛。

其實我們兩個一點都不像。

我生性張揚，說話做事風風火火，她卻溫順安靜，仿佛說話聲大點都會被嚇到。

我氣質強硬，沒有半點女兒家的柔婉，她卻如弱柳扶風，看著便柔弱可憐。

不過看蒼梧心疼的眼神，他應是更喜歡這樣的女子吧。

我忍不住皺了皺眉，微微側身，躲過了她的跪拜之禮。

“龍後不必如此。”我彎下身子，準備扶她起來。

可還沒碰到她，霍柔兒便驚呼一聲，重重的跌到了地上。

滾燙的茶水潑在她胳膊上，瞬間便紅腫了起來。

“柔兒！”蒼梧猛地站了起來，緊張的跑到霍柔兒身邊，“你沒事吧？”

霍柔兒捂著胳膊，眼淚一下子流了出來。

她委屈的看著我：“姐姐是不是很討厭我？”

我下意識想解釋，她卻打斷我。

“我知道是我搶了姐姐的位置，姐姐怨我也是應該的，如果姐姐不想看見我，我立刻就走。”

說著便爬起來，掙紮著要離開。

蒼梧緊緊抱住了她：“柔兒，你不能走，你走了我怎麼辦？”

他轉頭，冷冰冰的瞪向我：“鳳夕，我原以為你光明磊落，沒想到你連這點容人之量都沒有，是我看錯你了。”

“但是你自己失蹤這麼多年不回來，你又憑什麼怪柔兒？要怪隻能怪你自己！”

我一愣，居然忍不住笑了出來。

他居然說這一切都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