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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我的意外出現，宴會草草結束。

蒼原和霍柔兒在前廳收拾殘局。

我本想和蒼原單獨談談，但他卻極為疏離。

蒼梧輕聲道：“原兒性格如此，你莫要介懷，他現在是紫微真人的弟子，很有天分。”

“靈兒也在觀音大士座下受教，此次並未歸來。”

我點點頭，沒有說話。

他補充道：“你離開五百年，孩子們變了許多，如果衝撞了你，你莫要和他們計較。”

我心頭一軟。

我離開的時候原兒和靈兒才剛剛出生。

我與他們一天都沒相處過，陌生點也是應當的。

“至於鳳羽...”蒼梧微微一頓，“你離開後她鬱鬱寡歡，沒多久就去人間遊曆了，已經五百年沒有她的消息了。”

聽到這話，我心中一痛。

鳳羽是我的小妹，說是小妹，卻更像女兒。

當初母親誕下鳳羽便離世，是我將她撫養長大。

她一直極為依賴我，這次我的離開，定然對她打擊很大。

我突然想起大戰前的那個晚上，鳳羽破天荒的跑來要和我一起睡。

還非要我承諾一定平安歸來才肯睡。

可是後來，我還是食言了。

前方，蒼梧正在打發人去找靈兒和鳳羽。

安排完後，便帶著我往後院走去，他走在前方，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

我跟在他身後，看著一路上與五百年前截然不同的光景，有些微微出神。

這座龍宮本是送給我的聘禮，裏麵的一切擺設都是按照我的喜好設的。

鳳凰非梧桐不棲，非醴泉不飲。

我記得成親之前，蒼梧專門移來了天宮所有的梧桐，在龍宮種了一大片。

梧桐林中間是一汪清泉，是特意從天河中引下的。

可現在原本該種著梧桐林的地方，卻被一大片曼殊沙華取代。

蒼梧輕聲解釋：“柔兒愛幹淨，我想著梧桐樹臟兮兮的不好看，曼殊沙華更好，便換了。”

我靜靜點頭。

突然想起當初他曾說的話：“鳳夕，梧桐是最好的樹，因為它能留住你。”

可他現在卻說，梧桐不好看。

原來男人喜歡的東西，是可以隨著人變化的。

此後一路無言。

將我指引到客房後，蒼梧卻並未離開。

他躊躇的看著我，似是難以啟齒。

“鳳夕...你大概已經知曉，我已經...娶了柔兒。”他垂著頭，聲音有些艱澀，“我沒有想過...你還會回來。”

我輕輕點頭，不知該說什麼。

畢竟那場大戰中的所有人都親眼看見，我形神俱滅，連元神都碎成了灰燼。

如果我真的死在那場大戰中，他再娶自然理所應當。

我也會成為他某個午夜夢回時思念的亡妻，這一切都很好。

可偏偏我回來了。

一個活著的亡妻，這讓蒼玄的深情成了笑話，也讓霍柔兒處境尷尬。

也許歸根結底，是我不該活著回來吧。

“是我對不住你！”他垂著頭道歉。“可是柔兒不像你從小便無憂無慮，她無父無母，吃盡了苦頭，我實在不能舍棄她。”

我點頭：“我明白，你好好待她便是。”

蒼梧一頓，終於抬頭，仔細看了我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