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錦詩禮看著獨自策馬離開的宇文卿,牽了牽嘴角。
也難怪宇文卿不願意和錦詩白同車,就那嗆人的胭脂味道,誰能受得了?
“二小姐看什麼呢?”這時,傲雪低聲問了一句。
錦詩禮放下了車簾,轉頭就見傲雪一雙眼睛死死地盯著自己,她低頭,訥訥開口:“我隻是想什麼時候能再回到伯府。”
傲雪沒說話,心中卻不住譏諷。一個鄉下來的庶女罷了,難道覺得自己回了侯府就能是小姐了嗎?
錦詩禮何嘗看不出傲雪對自己的鄙夷,她隻垂下頭,不再言語。
或許今夜,自己要有的受了。
回到將軍府後,宇文卿準備回書房,卻被身後的錦詩白匆匆叫住。
“將軍!”
待宇文卿回頭時,錦詩白露出了羞怯的表情。
隻聽她道:“將軍今夜來妾身的房間嗎?今日回門,將軍若是再不來,夫人怕是要懷疑,覺得你我不和。若是傳出去了,對於將軍的影響也不好。”
錦詩白搬出了俞氏,再怎麼樣宇文卿也在看一下他母親的麵子吧。
宇文卿看向錦詩白,眼中漫上一絲譏諷:“你就這麼想要懷上本將軍的子嗣?還是覺得長夜寂寞,需要陪伴?”
他今日的耐心早在一次接著一次的催生中消磨殆盡,他原以為自己會娶一個溫婉賢淑的妻子,沒想到錦詩白處處所為都讓他不滿,現在的心思更是藏都不藏了。
宇文卿最討厭的表示旁人對自己指手畫腳去!
錦詩白身子發僵,立馬便有羞恥感湧上心頭,這話實在諷刺自己饑 渴嗎?
他怎能這麼說!
可錦詩白沒有別的辦法,她必須要盡快讓錦詩禮生下孩子,隻要有孩子傍身,自己才能站穩腳跟,成為將軍府真正的當家主母,才能將那些事情徹底掩蓋!
想到臨走時母親給自己的那瓶藥,錦詩白卻不想用。
她是安平伯府嫡女,有自己的高傲,怎能為討好一個男人如此不擇手段,又不是那煙花 柳巷裏的狐媚子。
因此,錦詩禮隻覺委屈,她眼眶一紅,輕聲道:“妾身隻是希望能多見將軍一麵,將軍能多陪陪我,我到底是你的新婚妻子,哪有妻子不想見丈夫的?妾身不求其他,隻求將軍能多給幾分垂憐。”
看著錦詩白委屈的模樣,宇文卿心中卻沒有半點憐惜,甚至還有點煩躁,不過自己若是多說了,母親那邊也不好交代,隻敷衍了一句:“知道了。”
隨即轉身離去。
錦詩白見此,一口銀牙緊咬。
自己哪句話說錯了嗎?
她想了想,心中確信:“定是因為錦詩禮!一定是她在將軍麵前說了什麼,否則將軍怎麼會對我如此冷淡?”
錦詩白回了院子,便命人把錦詩禮帶了過來。
“跪下。”
錦詩禮低著頭,才踏入門,就聽到頭頂幽幽而來的聲音。
她默不作聲,乖巧地跪在了地上。
在安平伯府,慕氏剛懲罰完,錦詩白又要做什麼?是要將在宇文卿那裏受的氣,都落在自己身上嗎?
“在成親那日,你侍奉將軍的時候是不是多嘴說了什麼?”錦詩白撥弄著手邊的青花茶盞,一下扣著一下,發出了細微的聲響。
“我沒有。”錦詩禮搖頭,聲音細若蚊蠅。
“沒有?你知道嗎,今日在用膳的時候,將軍還提了你一句,還是說你趁我不在的時候,去勾引了將軍?”
錦詩白心中不滿,直接揚手將茶杯砸向了錦詩禮,滾燙的茶水落在身上,哪怕隔著衣服,也能感覺到刺痛。
錦詩禮皺眉,她緊咬著嘴唇不敢發出一點聲響。
“真是我見猶憐的一張臉啊。”錦詩白上前,用繡花鞋尖挑起了錦詩禮的下顎,看著她微微發紅的眼眶,一雙眸子粼粼含情。
妖妖調調的狐媚子!
錦詩禮表情怯懦:“長姐,將軍能提到我,定是因為我是你的庶妹,將軍愛屋及烏,才會說上一句。”
看著眼前人如此卑微服軟的模樣,錦詩白挑起嘴角。可一想到,自己今日在宇文卿那裏受到了冷落和委屈,心中窩著的火氣就急於抒發。
便聽她開口道:“來人,把她的手給我抬起來!”
錦詩禮心中一驚,她想幹什麼?
身邊的侍女已經上前,捏住她腕口,將她的手臂提了起來。抬頭一看,錦詩白的手邊還放著幾枚銀針,如絲線一般的粗細。
看到這些東西,錦詩禮的小臉上瞬間便血色盡褪。
“錦詩禮,你勾引不住將軍,懷不上孩子,竟讓我替你受著那些指責!若不好好敲打你,你或許就不知道,自己來到這將軍府是做什麼的!”
錦詩白給旁邊的嬤嬤眼神示意,嬤嬤撚起一根針,走到了錦詩禮的麵前。
她打量著錦詩禮的纖纖手指,似乎在挑選合適的那一根下手。
“隻有疼,才能記住教訓,知道嗎?”錦詩白還一副大義凜然的模樣。
錦詩禮的眼神驚恐,卻被鉗製雙手,根本掙紮不開。這樣細長的銀針若是鑽入指甲裏,定會疼得生不如死!
嬤嬤掐住了錦詩禮的右手食指,眼瞧就要把針尖往裏麵刺。
錦詩禮大聲說道:“你不能動我!”
“你說什麼?”錦詩白柳眉緊蹙,表情不滿:“你算什麼東西?一個下賤的庶女,我還動不了你!”
錦詩禮忙開口道:“長姐,今日是你回門的日子,將軍晚上肯定會來你的院子,我受傷了不要緊,可若是讓將軍發現了什麼端倪,就不好了!”
旁邊的嬤嬤卻笑道:“這針細如牛毫,刺入指尖連血都不會有,絕對不會被人發現的。”
她一邊說著一邊壓下針尖,瞬間刺破了錦詩禮的皮膚。
正所謂十指連心,更何況是一枚針生生刺入指甲中,錦詩禮疼得臉色發白,額頭也生出了細密的冷汗。
她看著麵前的嬤嬤,記下了這人的模樣。
感受到錦詩禮的目光,嬤嬤冷笑了一聲,就在她卯足力氣,準備將銀針全部紮入錦詩禮的指甲時,外麵卻傳來了下人的彙報:“大小姐,將軍來了!”
“什麼!”錦詩白一驚。
宇文卿怎麼這時候來了?
然而錦詩禮卻趁此機會大叫了一聲,足以讓外麵的人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