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往練武場會經過花園,她在花園停了下來,走進了花園的涼亭,坐了下來,仰著頭,閉目假寐起來。
宇文卿從前廳出來後,確實朝著練武場的方向去了,隻是他心情煩悶練武的時候怎麼也練不進去,幹脆扔了長矛來花園逛逛,散散心。
一進花園,他就看見了半倚靠在涼亭廊柱上好似已經睡著的女子。
女子臉上帶著麵紗,看不清本來麵目,一雙眉眼處卻像極了昨夜在他身下承 歡的錦詩白!
他頓住腳步,眼神微微凝滯,快步上前,伸手就要去揭女子臉上的麵紗。
錦詩禮若有所覺,忽然睜開了眼睛,對上了宇文卿打量審問的目光,眸中閃過些許慌亂。
她慌忙撇開臉,躲開了宇文卿伸來的手,從椅子上下來,怯生生朝著宇文卿行禮,一雙眼睛仿若受驚的小鹿一般,盛滿了惶恐與害怕。
心中卻並不意外。
她知曉宇文卿白天會去練武場練功,然而去練武場就要經過花園,瞧見自己與嫡姐眉眼如此相似,肯定也會心生疑惑。
現在看來,果然如此!
宇文卿收回了手,一雙眼睛依舊直直盯著錦詩禮,他開口,聲音清冷:“你是誰?為何帶著麵紗躺在這裏?”
“小女錦詩禮,是將軍夫人的庶妹。”
錦詩禮訥訥應道:“小女自幼樣貌醜陋,所以才戴著麵紗示人,以免嚇到府中眾人。”
宇文卿恍然。
原來是錦詩白的妹妹,難怪這眉眼間和錦詩白生的那般相似,尤其是這雙眼睛。
隻是,他隱約覺得還是有哪裏不對勁。
“將麵紗摘了,讓我看看。”
莫名的,他開口道。
“將軍,不可!小女樣貌實在醜陋,不便視人,還望將軍莫要為難小女。”
錦詩禮一驚,慌忙拒絕,眼中慌亂惶恐更甚,連帶著還往後退了倆步,一直到腳後跟抵到了長椅,退無可退了,才停了下來。
宇文卿看錦詩禮這般害怕,不禁皺眉。
他有這麼嚇人嗎?怎麼把剛見麵的小姑娘給嚇成了這樣?
他上下打量錦詩禮,目光落在她略有些平坦的胸脯上,不知為何突然想起昨夜身下女子體態玲瓏,曲線曼妙,必不會這般平坦。
錦詩禮注意到宇文卿的目光,一張臉倏地紅了,她伸手,護住了自己的胸脯,含羞帶怒:“將軍。”
宇文卿回過神來,才察覺到自己這番打量屬實有些傾覆冒犯了。
他忙移開了目光:“抱歉,我是你姐夫,以後不用叫我將軍,叫我姐夫就好。”
“是。”
錦詩禮怯生生應了:“姐夫,小女還有事,能先走了嗎?”
“嗯。”
宇文卿頷首。
錦詩禮行了禮,慌忙轉身離開了,經過宇文卿身邊時,宇文卿隱約聞到了她身上清淡的藥香,與昨夜他聞到的一般無二!
他眼神一凝,就要開口叫住錦詩禮,然而錦詩禮已經一溜煙跑遠了。
他有些無奈地閉了嘴,懷疑起自己莫非是什麼洪水猛獸,把她嚇成這副模樣。
錦詩禮離開花園,徑直回了自己的房間。
傲雪就在她門口守著,一臉焦急地左顧右盼,見她回來了,這才鬆了口氣,趕忙迎上前,語氣帶了些許責備:“二小姐,您去哪兒了?讓奴婢一番好找!”
“房裏有些悶,我出去散了散心,在花園坐了坐。”
錦詩禮應道。
傲雪鬆了口氣:“小姐以後要出去,還是帶著奴婢一塊兒吧,不然奴婢找不著您人,該擔心了。”
“好,我知道了。”
錦詩禮乖順應了,心中譏誚。
嘴上說是擔心,其實是想監視她吧!
她知曉傲雪是主母慕氏派來的人,照顧她是假,監視她是真。
......
另一邊,宇文卿回了練武場練武,腦海中錦詩禮那雙和錦詩白極其相似的眉眼卻始終縈繞不去。
擁有這般眉眼的姑娘,又怎麼會相貌醜陋?
還有她身上那淡淡的草藥香味。
宇文卿總覺得,錦詩禮在隱瞞什麼。
他最終還是扔了長矛,去了書房。
“讓隴刺虎進來。”
他沉聲吩咐。
隴刺虎自幼就跟著他,和他一塊兒在戰場上並肩作戰,浴血廝殺,是他的心腹。
隴刺虎很快推開門走了進來,對著宇文卿行禮:“將軍。”
“去查一下錦詩禮。”
宇文卿沉聲道。
隴刺虎有些詫異地看了宇文卿一眼。
錦詩禮不是將軍夫人的庶妹嗎?
好端端的,將軍查她做什麼?
“是。”
他心中疑惑,卻沒有多問,應聲退了下去。
......
接下來倆天,宇文卿都沒有再去錦詩白的院子。
三日後,到了回門的日子,照規矩,宇文卿是要陪同錦詩白一起回門,以顯示他對妻子的敬重的。
錦詩白一早就起來梳洗裝扮,想到宇文卿說不喜自己身上的脂粉香味,本不想塗抹過多脂粉。
奈何她剛墮 胎不久,還沒做好小月子,膚色實在慘白難看,若是不塗抹脂粉,恐怕會被人看出問題,而且,她下身到如今依舊血流不止,若是沒有脂粉香味掩蓋,怕是宇文卿一走近,就能聞到自己身上濃重的血腥味!
她就是知道宇文卿不喜自己這般,也還是隻能覆上脂粉。
今日一同回門的,除了錦詩白和宇文卿,還有錦詩禮。
她身為錦詩白的庶妹,也理應一同回家一趟。
錦詩禮身著樸素,與丫鬟無異,臉上已經戴著麵紗,安安靜靜地站在院子裏,低垂著頭,眉眼清淡,等著錦詩白梳洗好出來。
宇文卿進了院子,一眼便看見了站在樹下的少女。
少女雖然衣著樸素簡單,周身氣質卻依舊高出身旁丫鬟不少。
錦詩禮聽見動靜,轉頭看是宇文卿,忙低頭行禮,訥訥開口:“姐夫。”
傲雪也有些緊張的看了過來,深怕宇文卿發現什麼。
好在宇文卿隻是淡淡瞥了一眼,點了點頭,就移開了目光。
傲雪鬆了口氣。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宇文卿等的有些不耐煩了。
他向來不喜人做事磨磨蹭蹭,哪怕那人是他的妻子,也是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