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子出身,藩地稱王,與王妃琴瑟和鳴,八十歲那年壽終正寢。
我這一生順遂平安,若重來一世,我願重走這一世的路。
一睜眼,我真的重生了,重生在與王妃初識的選秀宴上。
我特意淘汰了一個又一個的秀女,終於等來了排在最後的準王妃沈若梅。
她眼神堅定步伐果決地向我走來,卻朝皇叔攝政王行了大禮:
“我願意嫁給王爺,哪怕是妾。”
原來,她一直嫌棄我沒出息,身為唯一的皇子卻沒登上皇位。
可她卻不知道,她若嫁給了攝政王,別說皇妃,就是奉茶宮女,她也當不上。
......
此言一出,滿堂鴉雀無聲。
所有人都知道,攝政王雙腿有疾不能行走。
且府中還有共患難的發妻,二人雖無子無女,但日子卻和諧富庶。
就連攝政王蕭宴本人也瞬間疑惑起來,他拍拍身下的輪椅,再三確定:
“姑娘可瞧仔細了?”
“臣女雖為女子,卻也想為大虞效力,王爺邊關一戰雙腿受傷,臣女佩服,求王爺準允臣女侍奉您和王妃,為奴為婢,臣女都心甘情願。”
一番話說得有禮有節,進退有度。
蕭宴不好拒絕,便含糊回道,“待本王與王妃商議一番再定。”
沈若梅起身自顧自站在蕭宴身邊,主動接過貼身侍女的團扇,替蕭宴打風。
自始至終,沒給我一個眼神。
周遭嘩然一片,我卻什麼都聽不見。
滿心滿腦裏都隻有一句話:為什麼?
前世,父皇說我到了年歲該成親了,便讓母後張羅著選秀,還請了皇叔蕭宴來張眼。
我對選秀毫無興趣,便偷偷溜到大殿。
正巧碰到站在隊伍末尾的沈若梅。
其他秀女內斂,見了我低頭行禮。
隻有她,忽然一把抓住我,“你就是大皇子殿下嗎?你看我能給你當王妃嗎?”
春風乍起,她發梢拂過我眼前。
見我不語,她急了,紅著臉又據理力爭:
“我長得不差,也很賢惠,不會介意你納妾逛青樓的,你就給我個小院,給我口飯吃就行了......”
那時我第一次見到如此鮮活大膽的女子。
她臉上紅紅的,有些腫,衣服是去年的料子,全身上下值錢的首飾加起來不到十兩銀子。
我心口一軟,腦子一熱,回了一句。
“好啊。”
小太監奉皇命出來尋我,聽見這話腳下一滑差點摔倒。
沈若梅這時候才和我視線糾纏。
那時候我沒讀懂她眉眼含笑裏的狡黠,我以為那是達成所願後的欣喜。
小太監回殿,一五一十地稟明了一切。
很快,父皇給我們賜了婚,給她父親升了官。
我們成親,就藩,一切平平淡淡,琴瑟和諧。
她說她怕疼,我們幹脆就不要孩子,每日遊山玩水,寄情書畫。
我以為她和我一樣,對前世感到十分幸福。
可想到剛才她直奔蕭宴的那份果決。
難道說,彼時她並不是非我不可。
蕭宴雙腿有疾,每日需針灸按摩。
沈若梅便早起晚歸鑽研醫學,每日親自熬製藥膳,每晚為蕭宴按摩雙腿直到蕭宴入睡。
她和我一樣,都重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