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愛程硯洲的那年,他為救白月光失手傷人,我主動擔下罪責替他坐牢。
入獄那天,程硯洲哭著把我擁入懷中,許諾出獄後娶我。
這個念頭支撐著我度過了獄中長達七年之久的非人折磨。
就在我以為苦盡甘來的那天,卻聽到他和兄弟的對話:
“這招真絕啊,隻是演了場戲就讓溫初意乖乖在牢裏待了七年,這樣就可以正大光明地和嫂子在一起了。”
“但如今七年已過,她一出來你還是要履行婚約,嫂子怎麼辦?”
程硯洲冷嗤一聲:
“這些年我已經命人在牢裏好好‘關照’她了,被玩爛了的女人還怎麼配得上我程硯洲?”
“可溫家在京城一家獨大,你怎麼和溫家對抗?誰不知道溫家二老寵著她,隻不過溫初意自己蠢和他們不親罷了,萬一她突然開竅,求著二老讓你娶她又該怎麼辦?”
程硯洲神情冷漠,眸中閃過一絲陰狠:
“那就再演一場戲,那女人愛我如命,肯定會為我擋刀,這次就讓她變成植物人,再也不能阻止我和小汐在一起。”
他信誓旦旦,和兄弟談笑風生。
好像認為我會一直愛他。
所以當我眼睜睜看著綁匪的刀刺向他而無動於衷時,他徹底慌了。
1
知曉一切真相後,我的心如墜冰窖。
當年他說他最痛恨聯姻這種沒有感情基礎的包辦婚姻,於是我想方設法讓他愛上我。
他為白月光失手傷人,麵臨七年牢獄之災,我就替他坐牢,期待我的付出能得來他的愛。
可現實卻告訴我,我做的一切不過是為他人做了嫁衣。
那個說要娶我的人,整整折磨了我七年。
我打開社交軟件,翻看這七年來他的點點滴滴,不出意外地,都有另一個女人的身影。
熱搜上也全是他們轟轟烈烈的恩愛證明。
五年前,我被監獄裏十多個壯漢折磨一整晚大出血時,他包下整座摩天大樓為林語汐慶生;
三年前,我被人活生生挑斷手筋,被迫渴了三天時,他買下整片海域用遊艇艦隊鋪成心形航道向林語汐告白;
一年前,我在監獄被迫流產九次時,他空運了九千九百九十九朵玫瑰在首都最繁華的地帶擺出她的名字向全世界宣誓主權。
看到這些,我握著手機的手止不住地顫抖。
因為被挑過手筋,我拿東西也總是不穩,沒一會兒就“啪嗒”一下掉在了地上。
門內的人聽到動靜頓時噤聲,程硯洲開門發現是我,眼底閃過一絲慌亂,卻佯裝驚喜道:
“初意,你出獄了?!”
緊接著又一臉歉意地說:
“抱歉啊初意,今天我是想來接你出獄的,但因為要陪一位客戶,實在抽不開身......”
他向他的兄弟使了個眼色,一旁的男人會意,立馬裝模作樣道:
“對,程總和我在談一個項目,初意小姐不會怪罪吧?”
我扯出一個微笑:
“怎麼會?還是硯洲的事業更重要。”
見我還和以前一樣體貼,他稍稍鬆了口氣。
見此情形,他的兄弟又道:
“程總可是個事業狂呢,他說這樣就能風風光光地迎娶初意小姐了,您和程總的愛情還真是讓人豔羨啊!”
要是換作以前,我肯定已經感動得無以複加,發誓要對他死心塌地了。
但是現在,我隻覺得他們的表演很拙劣。
我忍住心底的冷笑,裝作一臉感動的樣子撲到程硯洲懷裏,他雖然麵上不動聲色,卻掩蓋不住眼底的那一抹嫌惡。
然而這一幕卻讓林語汐看見了,她紅著眼跑開。
程硯洲立馬推開了我,上去追她,我則是狼狽地撞在了牆上,五臟肺腑鑽心地疼。
我強撐著跟了上去,卻看到程硯洲狠狠地把人壓在懷裏親。
我突然感到一陣惡心,對程硯洲也徹底失望。
第二天,程硯洲主動來找我,大概是覺得那天將我拋下不妥,這次特意帶了一個草莓蛋糕。
可他不知道,拜他所賜,我在監獄裏被“好好”關照,現在已經患上了膽囊炎,是不能吃奶油蛋糕的。
見我沒怎麼動蛋糕,程硯洲以為我還沒消氣,提出要帶我去旅遊。
出發前,我還天真地認為程硯洲是真的覺得自己錯了想要要彌補我,可直到到達目的地,看見等待我們的導遊時,我才知道,他不過是想和林語汐待在一起。
2
來到玉龍雪山山腳下,我明顯感到有些不適。
林語汐誇張道:
“姐姐不會是有高原反應吧?程哥,我們要不要給姐姐買個氧氣瓶?”
程硯洲掃了我一眼,眼底溢出心疼:
“你在這等著,我們去給你買。”
我點了點頭,強扯出一抹笑:
“那你們快去快回。”
他的語氣柔和得不像話:
“嗯,乖乖等我。”
然而等到走出我的視線,程硯洲卻立刻冷下了臉:
“嗬,坐了七年牢還這麼矯情。”
林語汐卻嬌嗔了一聲:
“硯洲!別這麼說初意姐。”
程硯洲寵溺地摸了摸她的頭:
“好好好,都依你,全世界最善良的小妻子。”
說著,他一把將她打橫抱起,走向了景區的廁所,過了兩個小時,他們才將氧氣瓶買了來。
我心知肚明,卻也不打算戳穿。
爬到一半,我的高原反應越來越嚴重,因為身體實在難受,我也管不了那麼多了,幾乎是乞求地向程硯洲道:
“你能不能扶一下我?”
他看到我痛苦的神色一頓,蹙了蹙眉,作勢就要摟過我,卻被一聲尖叫打斷。
林語汐弱弱道:
“我好像扭到腳踝了。”
程硯洲幾乎是瞬間轉身,單漆跪地檢查她的傷勢,下一秒,他不由分說地把林語汐背在了背上。
我伸出的手緩緩收回,強撐著繼續走,走了沒一會兒,林語汐難受道:
“程哥,我好像呼吸不上來了......”
程硯洲焦急道:
“什麼?!”
他將目光移向我,神情有些糾結。
林語汐虛弱道:
“硯洲,我是不是快死了......”
程硯洲沒再猶豫,而是直接將我的氧氣瓶拿了過去,給林語汐用上。
“初意,語汐現在很危險,人命關天,你撐一下。”
很危險嗎。
可我明明看到她在程硯洲的背上勾出一抹挑釁的笑。
反倒是我,沒有了氧氣瓶,窒息的感覺像是要將我包裹,沒一會就暈了過去。
再次醒來是在醫院,然而身邊卻沒有一個人。
不知過了多久,門才被人推開,是程硯洲。
我本以為他至少會有一絲愧疚,卻不想他直接將我從床上拽了起來,惡狠狠道:
“全是你害的!你現在滿意了嗎?!”
我一臉懵,不明所以道:
“發生什麼了?”
他怒不可遏地甩了我一個巴掌,他的力道極大,我的下巴傳來脫臼的清脆聲響,他眼底森然:
“沒想到你這麼惡毒!竟然在氧氣瓶裏做手腳!小汐現在生死未卜,她要是出了什麼事我會用你的命來贖罪!”
“果然,我就不該相信一個坐過牢的女人”
扔下這句話,他摔門而出,並且下命讓醫生不許醫治我。
最後是一個私人醫生來治的我。
“小姐,老爺和夫人說隻要你受了委屈,隨時都能回去。”
我瞬間了然,他是我父母手下的人。
想起父母,我的眼眶一酸,以前因為程硯洲的緣故,我很討厭自己這個千金大小姐的身份,對父母都是不冷不熱的,家也難得回一次。
現在我才知道之前的自己是多麼愚蠢。
於是我對那個醫生道:
“替我跟爸媽說一句對不起,以前是我豬油蒙了心,我已經看清程硯洲了,不久後我就搬回去和爸媽住。”
他應下,欲推門離開,我補充道:
“順帶告訴爸媽,這個聯姻我不要了。”
3
回到自己家時,程硯洲又找上門了,這次依然是道歉。
“初意,那天在醫院我誤會你了,你別放在心上,我也隻是擔心會鬧出人命而已。”
我心中冷笑,麵上卻勾起一個淺淺的笑:
“我理解,人命關天嘛。”
“再說了,我現在不是沒事了嗎?”
聞言,他鬆了一口氣,對我道:
“我就知道我老婆最識大體了!你現在乖乖坐著,我去給你做飯。”
我笑著點了點頭,看他走進廚房後,臉瞬間冷了下來。
我知道,他現在低頭,並不是因為有多愛我,而是要穩住我,等到我心甘情願為他擋刀,變成植物人的那一刻,他才會露出真麵目。
這樣想著,他放在茶幾上的手機屏幕亮了,他從沒告訴過我鎖屏密碼,不過我一試就開了。
是林語汐的生日。
想起自己手機十年未變的密碼都是程硯洲的生日,我就覺得很諷刺。
點開,是他和兄弟的聊天:
【安了,計劃可以順利進行,她現在還是愛我愛得要死,別說刀了,子彈她都會給我擋。】
【可以啊程哥,那就定在三天後,我和那群人聯係。】
我退出界麵,程硯洲恰巧在此時從廚房出來,臉上有些慌張,卻還是帶了些怒氣道:
“初意,你就這麼不信任我嗎?”
為了讓他安心,我假裝問:
“沒有,我就是手機沒電了,想拿你手機百度一個問題,你的鎖屏密碼是什麼啊?”
見我這麼說,他瞬間放鬆了下來:
“嗐,你早說啊,我給你開。”
我百度的是膽囊炎注意事項,他接過手機淡淡地瞥了一眼,就繼續去做飯了。
沒過一會兒,他招呼我吃飯,我看著一桌子的飯菜無從下口,因為他今天做的全是重油食物,我不能吃。
可是他但凡有心,就會看到手機上寫的忌口。
原來愛與不愛這麼明顯。
我在他的賬號裏看過,他是為了林語汐才學做飯的,那個曾經連廚房都不肯進的人,竟也會為了一個人洗手作羹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