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的時候,我已經在病房了。
刺鼻的消毒水味讓我想起那些年給紀寧一探班的時候。
我忍不住開口:
“寧一...”
身邊的護士臉上全是對我的可憐,說的話卻吞吞吐吐。
“紀醫生不在,他現在有事...”
他現在應該在他的白月光身邊吧。
兩世的記憶瞬間回籠,我頓時清醒了不少。
視線所及,腹部卻是一片平坦。
我心中早有預感,不顧身上的劇痛,緩緩的摸上自己的肚子。
平的,孩子已經不在我的肚子裏了。
“我的孩子也生出來了?”我焦急的開口,聲音卻是止不住的沙啞。我掙紮著就要坐起來。“我的孩子怎麼樣了?他健康嗎?我的孩子還好嗎?”
護士閉上了眼睛,不忍再看。又一定要盡到告知的職責。
“對不起,車禍後身體情況複雜,嬰兒又早產,實習醫生經驗不夠,飛刀醫生還沒到。生下來很快就沒心跳了。”
“我也懷著孕,不瞞你說,本來是能救的,隻要紀醫生來動一下手術,但他沒來,拒絕了手術。他怎麼對自己的老婆孩子這麼冷血!”
“紀醫生就在對麵的手術室門口等著,卻不願意進來動一場手術,就算是陌生人,那也是一條活生生的生命啊。”
她握著我的手,坐在床邊,雙目含淚,我不知道什麼時候早就已經淚流滿麵。
我最終還是沒能保下我的孩子。
雖然早已想到,但得知這一切,我的心還是蔓延起一陣又一陣的劇痛。仿佛被密密麻麻的針刺穿。
他的親生父親,拒絕了這場手術。
而盧媛媛,早已脫離生命危險的盧媛媛手術時,他卻可以為了她等在門外,他們才像是真正的家人。
或許是這樣的家庭太過畸形,我的寶寶也在責怪他的媽媽,為什麼兩世都沒能保護好他。
所以不願意來到這個世界上吧。
護士仍在憤憤不平。
“紀醫生手術水平雖然很高。但是這樣的醫生太沒有醫德了。作為一個父親不合格,作為一個醫生也是垃圾!”
“我已經向院長舉報了,你一定要好好休息。”
她的臉上寫滿了同情。我沒說什麼。隻勸她去忙。
一個陌生人都能對我如此關心,而我的丈夫卻巴不得我去死。
我不知道這樣的婚姻存續下去還有什麼意義。
我拿出手機,正想和紀寧一談談離婚的事情。他的消息卻先一步彈了出來。
“死了沒,沒死就在醫院好好呆著,我帶媛媛回家修養。”
“你把真絲睡衣放哪了?媛媛剛出院身體弱,穿別的過敏。”
以前的我不會和紀寧一嗆聲,他做出什麼事情我都會試圖理解他。
而現在,害死孩子的他不配。
“盧媛媛是從乞丐窩逃出來的是嗎,什麼都撿我剩下的?”
往常不怎麼回複我消息的紀寧一這次卻是秒回。
“你怎麼說話的?和你結婚是我眼瞎,你素質怎麼這麼差,什麼叫撿你不要的?”
“你和睡衣都是我不要的垃圾,撿垃圾還不是乞丐嗎。”
“你太惡心了,給你十分鐘和媛媛道歉,不然就離婚!”
我對他實在失望極了,此刻他開口,我求之不得。
“好啊,離婚吧,我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