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我不要回去!
不要回到那個地獄裏去!
我趕快起身,正要快步跟上,卻被秘書拽住了。
我理智全無,淚水糊住了我的視線,渾然不知是哪個方向:
“求求你,我願意回家。我要回去。”
秘書皺著眉也歎了口氣。
“我先送你回家吧。”
窗外的風景飛速掠過,在回家的車上,我終於漸漸平靜。
季文進是三年前回的國,在他回來之前,我早知道有這麼一個人。
李湘和他一起長大,季文進大學起就出國深造,她卻因為家裏的產業出了問題被限製出國,不得不留在國內讀書。
我和李湘一起畢業,一起工作,陪她接手產業,付出了無數艱辛。
直到幫公司接連談下幾個和知名大公司的合作項目,她家裏的公司才出現轉機。
我一直以為季文進和她隻是小時候不懂事的暗生情愫。
比不過我們同甘共苦奮鬥的這麼多年。
沒有想到他剛一回國,李湘就立刻對我發難。
“杜青淮,文進是出國留過學的高材生,比你更能勝任總監的職位。”
“正好公司近期的項目也是和外貿公司打交道,他比你更合適。”
“你可以在家休息,如果你想工作,去給他當秘書打打下手也可以。”
她一邊說一邊觀察我的神色,見我麵露不願,她隨口安慰我。
“讓你卸任不讓你工作也是為了你好,全職在家有什麼不好的?多少人羨慕都羨慕不來。”
我打斷她。
“心懷外貿的合作項目是我的心血,我不可能讓出去的。”
她頓了頓,沒說什麼,也沒再強求。
我卻忽略了她陰暗的神色。
直到下一次的公司高層會議,李湘的心腹下屬拿著兩張病曆單闖進來,言之鑿鑿的說我有抑鬱症和狂躁症,不適合繼續工作。
我急切的希望李湘可以為我證明。
沒想到,她才是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青淮,沒關係的,生病了我們就去治。”
“我會為你找最好的療養院讓你休養,至於公司的項目,就交給季文進先生來做吧。”
她把我送進療養院,她的聲音還在腦海裏回蕩不停。
“相信季文進先生接手項目後,可以為公司創造更多的價值。”
我終究還是牆上的蚊子血,比不得她年少時期的皎皎白月光。
...
秘書把我送回了家,我輸了好幾次密碼都不對。
還是秘書開的門。
家裏的一切熟悉又陌生。
沙發上隨意亂丟著幾件衣服,有李湘的,也有季文進的。桌子上是阿姨沒來得及收的剩飯和用過的兩份餐具。
兩套餐具上分別印著小貓和小狗,兩相對望,連筷子都是情侶款。
這一切都昭示著,我不在的這三年裏,這個房子有著另外一個男人生活的痕跡。
我正要回臥室休息,秘書攔住了我。
她小心翼翼的斟酌著用詞。
“先生,李老板說你先住客臥,等阿姨收拾後你再進去,住著也舒心。”
我回自己的家,竟然也要住在客臥裏,那到底這個房子裏的男主人是誰呢?
我麵露一抹難堪。
這樣的家,我再也不想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