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一言九鼎,可不能反悔!”
早說彩頭是金子,她今日定然不會讓著他。
“定不反悔。”華書言也答應的爽快。
兩人走在前麵,溫思羽跟在後麵,不時看向四周。
畢竟是他帶著華書言前來南城,自是需得護他安全。
三人各自戴上麵具,邊走邊看。
到了酒樓,便一起去了二樓用膳。
有好吃的柳輕衣自是要去。
隻是幾杯酒下肚,卻也愈發肆無忌憚,一時連時辰也忘了。
等三人從酒樓出來後,各自離開,回到相府已然夜色如墨,剛大搖大擺的進了府,卻聽一道熟悉嗓音傳來。
“郡主竟還知道回府。”
多日不見的吳雅蕁從屋內出來。
貌似一副溫婉大度的模樣,隻是眼底的狠戾正隱匿於夜色中。
她朝著柳輕衣走來,聞到酒味後,先是一怔,轉而眼底閃過一抹狡黠,“你爹爹雖說過,日後不必逼著你學規矩,可你這一身酒氣的回來,我又怎能不管?”
柳輕衣抱臂看她,也恰好看見林相從書房中走出來。
聽見腳步聲,吳雅蕁忙衝著林相福身,迫不及待的告狀:“老爺,輕衣竟然此時方才回來,還去吃了酒,也不知是與什麼不三不四之人一同吃的酒。”
“阿娘又不曾見過,怎知與我一同吃酒之人必然是不三不四之人呢?”柳輕衣笑似狐狸,手裏也還拿著那張狐狸麵具。
吳雅蕁嗤了聲,不屑道:“與你一同吃酒之人,又能會什麼達官貴人家的姑娘公子?”
隨著林相走近,肉眼可見他臉色也愈發的難看。
“一個姑娘家,竟敢出去吃酒,還到此時才回來,當真是沒點規矩!”
以前未曾來相府時,也不曾受過這等拘束的委屈。
如今哪怕是做了郡主,也還是免不了要被這二人斥責。
柳輕衣不耐煩道:“將死之人,前去吃幾杯酒又怎麼了?斬首之人行刑之前還有杯斷頭酒呢,怎的女兒就不能喝?”
一說將死之人,林相臉色稍變。
可又說不出反駁的話。
半晌,他也隻是一副帶著幾分妥協的口氣說:“可你也不能此時才回來,還是吃了酒回來的。日後莫要回來這般晚,好生在府裏待著。”
省的哪日真要取她性命,卻又找不到人。
柳輕衣又搬出救兵,“陛下可是說了要女兒往後的日子都開開心心的,爹爹怎的總要忤逆聖意?”
提及聖上,林相也無話可說。
一旁的吳雅蕁聞言更是抿抿唇,也沒敢接話。
“爹爹又不打算救我,往後就莫要管我,隻當是讓我這些時日過得痛快些。你若當真是為我好,便多給些銀子,莫要說這些讓人心煩的話。”
柳輕衣擺擺手,直接轉身就走。
氣的林相和吳雅蕁都陰翳著一張臉。
但下一瞬,她又忽地止步回頭看向那二人,“阿娘方才說的不三不四之人,是南王殿下,明日女兒便將這話告訴殿下,到時候也好讓殿下來府上聽阿娘再罵一遍。”
“南、南王殿下?!”
吳雅蕁驚得一張臉刹那間蒼白無色。
她扭著頭望向林相,滿眼的求助,“老爺,這…妾身也不知道她竟是與南王殿下一同去吃酒了。”
林相卻是狐疑的打量著她。
倒像是要看出柳輕衣此言是真是假。
“殿下可是皇子,怎會與你一同去吃酒?更何況還是這般時辰。”他可不信柳輕衣能有這麼大的麵子,能與華書言一同吃酒。
“無妨,等女兒去殿下麵前告狀過後,殿下應當就會來了。”
柳輕衣說完直接往自己院子去,隻留下林相和吳雅蕁還在原地。
二人神色各異,卻也都盯著她看。
“老爺覺得她不是與南王殿下一同去吃酒了?”吳雅蕁顫聲問。
林相亦是不能篤定。
但他知道南王殿下是當今聖上最疼愛的皇子,又怎會與柳輕衣這般女子一同去吃酒?
“此事明日便知曉是真是假了。”
翌日,周府。
午時剛過,周大人下朝回來後,便去了書房,看著那麵巴掌大小的銅鏡,又看看一旁的字條。
真是沒想到竟然還真找到了銅鏡和字條。
難道當真有人要用這等下作手段對付周府?
“西南方…能會是誰呢?”周大人眯著眼,仔細看著手裏的銅鏡。
尚且不曾想明白,門口忽地傳來一聲喊:“老爺,門外有一術士,說是要見老爺。”
術士?豈不是正好能破解此局?
周大人忙起身,“速速將那術士請到正堂!”
“是。”
一盞茶的功夫,術士已然被帶著進了正堂,彼時周大人已然在等候。
見來的是個約莫不惑之年的術士,不禁失望。
竟然不是昨日那位老者!
術士衝著他抱拳,“周大人,在下是奉家師之命前來,特意來問周大人,可曾在城外找到銅鏡?”
“昨日那位老者是你師父?”周大人滿是驚喜。
真要是師徒,興許找此人來做法也好!
術士下頜微抬,滿臉驕傲:“正是。”
“快請坐快請坐。”周大人登時熱情起來,又道:“那銅鏡已然找到,還找到了一張字條,上寫著周家滿門的名字。周某正不知如何是好,閣下既然來了,不如便為周府將此局給破了。”
丫鬟端上茶水,放在術士手邊的桌上。
周大人又忙挪步去術士身旁的椅子上坐下,低聲問:“閣下能否算出是何人要算計周府?”
相較於破解之法,他也同樣好奇究竟是誰要害周家。
“周大人,此事在下是無能為力。”
術士端起茶喝了口,待杯子放下,又歎氣道:“至多告訴大人,那人在周府的西南方,旁的實在是天機不可泄露。”
言及至此,周大人便不好再說。
見一旁的術士正在掐指一算,他登時屏住氣息,“閣下在算什麼?”
“算大人今日氣運如何。”
術士輕輕搖頭,“不出一炷香,令夫人便會趕來,到時候大人免不了是要有血光之災。”
周大人原本對術士的能力還深信不疑,此刻聞言卻笑了,“斷無可能。”
不可能周夫人一來,他便會有血光之災。
周夫人可不敢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