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我過來,楊橋依舊是一副憋著笑的樣子。
我白了他一眼,隨後不去管他,隻想趕緊用筷子將抽屜裏的照片夾出來然後離開這個充斥著惡臭的房間。
拿著筷子,我將目光投入抽屜,正準備夾出照片。
然而下一刻,我的動作卻是猛地一頓。
“楊橋,剛才又沒有人進來過?”
“沒有啊。”
“或者說,你有沒有碰過抽屜裏的照片?”
“ 我瘋了啊臭成那個鬼樣誰願意用手碰?”
楊橋一臉鄙視的看著我,然而當他注意到我的臉色的時候,也是麵色一變。
“怎麼了,出什麼事兒了?”
楊橋說著,隨即將目光也投向了抽屜,然而這一看,便使他的目光整個頓住。
此時的抽屜依舊是如同剛才那樣拉開著,而抽屜裏的照片卻早就已經不翼而飛!
就好象是憑空消失了一般!
可是就這麼一小會兒,取了一雙筷子的工夫,更何況楊橋就守在這桌子旁邊,也米有人進來過,照片怎麼就憑空不見了呢?
我與楊橋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讀到了一抹莫名其妙的驚慌。
抽屜裏之前塞著各種臭襪子還有內褲,我與楊橋心知肚明,這種情況下我們兩個無論如何都是不願意把手伸進去的,因此根本不可能開這種無聊的玩笑!
所以說,真的是照片自己長翅膀飛走了?!
我的臉色漸漸陰沉了下去,再看楊橋,同樣是一臉的驚駭。
房間裏就這麼大,能藏東西的地方也就這麼一個小小的抽屜,難道那照片居然還能憑空消失不成?
突如其來的變故使得我們二人都從心底升上來了一陣涼意。
“走,先出去再說!”
小小的一間主屋,在我看來竟然是有幾分可怖,沒有猶豫,我當即向著楊橋道。
聽到我的話,楊橋忙小雞啄米一般的點頭,隨後跟著我快步出了這間小小的主屋,就好像這主屋之中有什麼可怕的臟東西一般。
隻不過,好不容易找到的東西就這麼憑空消失了,自然是讓我感到心中不忿。
出了主屋,我心中莫名地一鬆。
抬起頭來,我看向了院落,然而下一刻,一陣涼意一直從我的腳底直衝頭頂!
隻見門口院落中擺放著的張丙仁的遺體,不知道送什麼時候開始竟然換了一個方向!
剛才我出去取筷子的時候記得清清楚楚,那時張丙仁還是腦袋對著主屋,怎麼就這麼一會兒,又變成了腳底對著主屋?
難不成還有誰會惡趣味兒到沒事兒搬動屍體?
然而最讓我感到害怕的卻不是這個,畢竟從醫多年,見到的屍體也不少。
真正讓我感到驚慌的,是在那張丙仁屍身的頭頂,此刻正直愣愣立著一張照片!
那照片不知道怎麼,竟然就這麼無依無憑地立在了張丙仁的額頭,看起來驚悚異常!
而在照片之中,年幼的張丙仁就好像是活過來了一般,眼睛一動不動地盯著我,散發出陣陣令人悚懼的寒意。
就在我驚懼的目光之下,那照片中的張丙仁,嘴角微微勾起,臉上出現了一陣嘲弄一般的笑意。
瞬間,我整個人都打了一個寒戰!
此時的我心中清清楚楚,恐怕這不是我眼花了,而是真正的張丙仁!
隻不過是他死後,靈魂依舊是不甘寂寞,在這裏搞事情!
想不到這個平日裏偷雞摸狗的東西,居然在死後還不消停,竟然附靈在了生前的照片之上來捉弄我們!
天地自開辟以來便有陰陽,因此便有晝夜,而世間萬物,也因此有陰陽之分。
不僅僅人有陰陽,就連物也分陰陽。
民間常說在夜晚不能夠照鏡子,而鏡子萬萬不可對床,就是因為鏡子中的影子與原本相比是左右顛倒的,因此屬陰,可以溝通陰陽!
同樣的,相機拍出來的照片,因為底片與原本相比是顛倒過去的,也能溝通陰陽!
如今,那張丙仁便是死後附在了照片上,通過他小時候拍過的照片負載靈魂。
這種方式,一般被我們走陰陽兩道的人稱作“附靈”!
對於附靈之法,我知之不多,但也明白這種方法對人所構成的威脅並不算大,一般情況下隻不過是會讓人心裏發毛而已。
更何況如今豔陽高照,陽氣極重,他張丙仁若是敢貿然動手,我也不介意讓他魂飛魄散!
對於眼前的情形,我已經有了初步的判斷,因此心中的緊張之意也弱了不少。
然而對於這一切,楊橋的心理壓力卻比我大多了。
“他他他他他他.....在看我?”
楊橋哆嗦著嘴唇子,說話都已經開始結巴了,手指傻愣愣的指著張丙仁腦袋上的照片。
見狀,我不由得嘴角抽搐。
之前楊老爺子睡在你旁邊的時候也沒見你嚇成這鬼樣,現在被一張照片唬住了?
丟不丟人!
不過我心裏自然也是清楚,之前楊老爺子那次,說楊橋不害怕,那是不可能的,畢竟那淒厲至極的一嗓子我到現在還記憶猶新。
隻不過不管怎麼說,就算一具屍體從墳裏爬了出來,躺到楊橋的身邊,那也是楊橋爺爺!
那是陪伴楊橋二十多年、血濃於水的親爺爺!
自然楊橋心裏清楚,他的親爺爺是不會害他的。
然而現在不同,眼前的這玩意兒是在村子裏臭名昭著的混混頭子,更是一個人人談而色變的無賴。
這麼一個人,現在變成鬼了也不消停,就這麼在他麵前直愣愣的盯著。
這誰不害怕?
“楊橋,沒事,現在大白天的,你怕甚?”
“更何況就算他想害你,那也隻是一張照片而已,能拿你怎麼樣?”
我冷笑著,隨即看向了張丙仁。
若是在晚上午夜時分,他突然暴起,我沒有防備之下還可能就這麼著了他的道。
但是現在嘛......
聽到我的話,楊橋深吸了一口氣,隨即抬頭看了看豔陽高照的天。
這才定了定神,往我的身邊走了一點兒,定定地看著張丙仁的照片。
“這才對嘛。沒事兒不要那麼膽小!”
我笑著拍了拍楊橋的肩膀。
楊橋見狀,直接白了我一眼,隨即看向了照片。
“那現在照片鬧靈異了,你還怎麼用它搞定傻媽那邊?”
“鬧靈異了,就把它除靈不就好了?”
我笑著,從懷裏掏出兩枚銅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