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被推開,看著最先走進來的江昀清,我神色頓時一冷:
“沒有我的允許,誰讓你們進來的?”
以前太過縱容,讓江昀清愈加不知尊重,沉眉回我:“小宗主心裏有氣,自己消解,莫發在他人身上。”
“我知你想選我當鼎爐,怪我當眾忤逆宗主,給你難堪。”
“但昀清已心有所屬,容不下他人,還請小宗主成全。”
他彎下身,緊咬牙關,似屈辱卑微地向我行了個禮:“我願被廢去修為,逐出宗門,換我之自由。”
幾句話,如同淬毒的刀子剜在我心口,疼得我幾近窒息,指甲深深刺入肉裏也緩解不了分毫。
上一世不隻是愛,我將一切都給了他,宗門的靈脈資源盡皆被他耗盡,自己更是不知疲倦為他尋了千年的藥。
如今他卻連一分一秒,也不肯耗在我身上?
他寧願當個百年壽命的凡人,也要決絕地棄我而去?
“你想太多了,我沒——”
“選你”兩個字還沒說出口,玉瑤突然掛著淚花匆匆闖入,跪在我身前不停地扇打自己耳光。
“小宗主我錯了,你饒我一命吧。”
“都是我笨,我不好,給您洗衣裳時不小心撕裂一個口子,我願給您當牛做馬來賠.......”
我尚未醒過神,江昀清便如上一世般沉著臉,狠狠推我一把,滿眼心疼地將玉瑤扶了起來。
“莫怕,有我在,無人敢欺負你。”
他擁玉瑤入懷,一副維護的模樣,冷冷看著我:“玉瑤雖是小修士,卻也是宗門的人。”
“她已認錯,小宗主莫要繼續為難,欺人太甚。”
我握著拳氣得發抖,想要辯解,又突然發笑。
和他有什麼好說的?
我從未欺辱過任何人,玉瑤主動為我洗衣做事,故意搞砸楚楚可憐地來賠罪,我雖覺厭煩但從不曾責備。
倒是江昀清不分青紅皂白,處處維護,即便我辯解了他也聽不進去。
我隻當他敏感自己的卑微身份,共情了玉瑤,便隱忍退讓,全心待他。
如今才知,不過是他深愛著玉瑤,便認定她“可愛懵懂”,我“殘忍惡毒”罷了。
“既然你這般心疼玉瑤,怕我害她,便讓她還了修為,離開宗門吧。”
冷冷說罷,我繞開她們離去。
玉瑤好似沒有站穩,身子偏移擋住了我的路。
我下意識去推,根本沒有動用靈力,她的肩頸竟突然發黑,口吐鮮血,痛苦地癱倒在地:“小......小宗主別殺我!”
“我這就還了修為,滾出宗門,求求小宗主留我一條狗命好不好?”
我意外她的傷勢,彎身正要檢查,一個疏忽被江昀清狠狠打在胸口。
他滿眼怒火,掌心冰絲纏繞,一副恨不得將我殺死的模樣:“毒婦!我不過出於同門情誼為瑤瑤伸張正義,你怎能為一點醋意,就狠毒地傷人性命?”
“若想動她,就從我屍身上跨過去吧!”
我狠狠瞪著,那一刻真想殺了他!
但絲絲寒冷的冰.毒頓時侵襲我全身,讓我每一寸皮膚都如同被毒蟻噬咬,痛不欲生。
再說不出一句話,神智也在無盡的痛苦中漸漸模糊。
昏迷前,似是瞧見沈煥白捧著靈草急切趕來,將倒地的我扶住。
“婉兒莫怕,我這便為你療傷服藥。”
好似.......
我還是第一次聽見這個古怪的悶葫蘆說話。
沙沙的,很好聽。
一時間,身子似乎都不是很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