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搜羅大千世界,救下4個天生聖體的孤兒,生活一段時日後叫我選一個做爐鼎。
我最黏江昀清,毫不遲疑指向他。
隻覺人間千年也愛不夠,窮盡宗門資源助他修煉,與我一起飛升。
可第10年,他靈根突然受損,置於宗門靈脈才可續命,我耗盡千年為他尋藥,到底是尋不到。
白發蒼蒼之際,我進入幹涸的靈脈要與他合葬,卻找不見他的屍身。
死前,我才瞧見仍是少年模樣的江昀清,懷中摟著另一個女子,相吻著渡飛升劫。
原來我始終不是他的心上人,給他的資源,他都用在了那女子身上,同修同樂,朝露晚霞,廝守千年。
雷劫劈落,他倆飛升失敗。
身死道消之際,江昀清仍緊緊摟著心上人,用僅剩的一道神識向我傳聲:
“此生,我負了你。”
“若有來世,莫再選我,成全了我和瑤瑤吧。”
閉上淚眼。
再睜開。
我回到了阿爹飛升的前一天。
1.
清風徐徐,人聲鼎沸。
宗門人都在,簇擁著供我挑選的四個爐鼎。
江昀清白衣飄飄,似一朵不忍褻瀆的玉蓮,神色如上一世般淡漠。
以為他本性如此。
可對著玉瑤,他卻笑得溫柔。
“爹馬上飛升,怎麼還不選?”
“不若就選江昀清吧,他天生冰晶聖體,與你的水靈根相輔相成,也好叫你早日飛升與爹爹再見——”
爹正要在契書上簽下名字,江昀清突然出聲:
“宗主不可!”
話落,一道道威壓讓江昀清痛苦地跪倒在地,麵色猙獰。
宗門各長老殺心頓起,隨時都可將他挫骨揚灰!
他卻仍拚命抬起眸,清冷的目光帶著一絲哀求,向我傳來一道聲音:
“別選我。”
我一怔,明白他也重生了。
上一世與玉瑤廝守千年的他,這一世寧死,也不願再陪我10年。
我痛得說不出一句話,心和靈魂似乎都被撕裂,上一世早已流盡的淚又淌過年輕的臉頰。
“婉兒莫哭,那江昀清的命是我救的,待簽了契書,你便能掌控他的生死,他不敢不聽話!”
爹以為我在悲傷江昀清的抗拒。
我隻是在哭,那個蠢笨的自己罷了。
飛升時間臨近,我拭幹淚朝爹擺了擺手:“女兒醒得。”
“爹你莫操心,我會選一個好爐鼎。”
隨著爹開始飛升,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過去,我默默毀去江昀清的契書,隨意拿起一本,瞧見了沈煥白的名字。
下意識看去,他似乎也在看我,微微紅著臉移開目光。
想起他是天生的浴火聖體,與我屬性相克,又別扭古怪,不近人情,上一世對他的印象極模糊。
隻記得他修煉努力,本可能飛升,卻甘願留下維護破敗的宗門。
心頭浮起一絲好感,我便在契書寫下他的名字。
下一刻,我收起契書,宗門長老都圍了過來。
“婉兒莫怕,宗主雖飛升而去,我等叔伯還在!你若喜歡江昀清,盡管選他,若他敢有半分不敬,我定叫他生不如死.......”
我心頭一陣感動。
爐鼎不過是爐鼎,修煉用的器物罷了,上一世我卻付諸深愛,為江昀清傾盡一切。
長老疼我,不忍苛責。
叫我將爹留下的宗門敗了個幹淨,自己也落了個奔波一世,慘遭背叛的結局。
苦笑一聲,我抱拳謝過各位長老。
“爹剛走,我收度牒的宴席遲一個月再辦吧。”
“大家各自去忙,我去爹的房間再收拾收拾。”
打開爹最寶貴的儲物戒,裏麵盡是我小時候玩過的玩具,穿過的衣鞋。
唯一與修煉相關的,便是一枚淨化靈根的神丹。
也是給爐鼎準備的禮物。
剛收起來,房間外便響起幾個備選爐鼎的說笑聲:
“你們說,婉兒她會選誰?”
“還能是誰?自然是江昀清了。婉兒滿眼是他,寧可虧了自己的修煉進度,也要將丹藥偷偷獻給昀清,昀請若是不肯她怕是要跪下來求呢。”
“總之絕不可能是沈煥白。你瞧那個悶葫蘆,這時候還在侍弄院裏的靈藥......”
我淡漠的眼眸逐漸浮出疑惑。
靈藥?
上一世治好我靈氣紊亂的藥膳,難道不是江昀清偷偷放在門前,而是沈煥白送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