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對於成親的事情隻字未提,隻是給我交代了中原的冬天不比南疆,屋子裏的碳火一定要備足了。
他還說他之後會更忙一些,若是見不到他,有需要的時候就讓人去軍營給他帶話。
我記得顧南書從前一向惜字如金,可如今卻囉嗦的像個小老太婆。
我其實並不太記得他說了什麼,隻是記得那天透過樹葉的太陽撒在他臉上的時候,他看起來格外好看。
臨走的時候我叫住我:“那你喜歡她嗎?”
顧南書背對著我,肩膀好像抖了一下,他沒有回答我的問題,隻是叮囑我:“照顧好自己。”
照顧好自己。
我歎了口氣,然後看了看胳膊上雙生蠱跳動的痕跡,我好不好的,他還能不知道嗎?
畢竟是公主出嫁,那一日整個王城的大街都很熱鬧。
我在院子裏麵坐了很久很久,然後才問桑榆:“桑榆,你說咱們什麼時候才可以回南疆呀?”
我想回南疆了。
回到南疆之後,我可能就會忘了他吧。
桑榆輕輕的抱住我,安慰著我很快,很快我們就可以回去了。
顧南書自從成親之後就再也沒有來過我的院子了。
王城下了今年的第一場雪,我在南疆從來都沒有見過這樣的場景。
桑榆一大清早的就起來在院子裏麵堆了雪人。
她叫我出來一起玩雪的時候院子裏衝進了一行人。
為首的那個女子看起來脾氣很是不好,見到我就問:“你就是顧南書偷偷養在外麵的女人?”
看著眼前女子裝束還有身旁人對於她的稱呼我就猜到了她想來應該就是初瑤公主。
隻是不知道一個公主,她怎麼也這樣不禮貌。
桑榆見不得旁人對我說話不尊重:“你是什麼人,竟然這樣無禮。”
桑榆話音剛落,初瑤身旁的嬤嬤就打了桑榆一巴掌:“公主殿下說話,哪有你這個小丫頭插嘴的份。”
我看了看那個凶神惡煞的嬤嬤,不動聲色的放了一隻癢癢蠱。
我原本以為初瑤這次前來是來興師問罪的。
可她一張口就是:“說來,我這個當家主母做的還真是失職,這自家夫君有妾室流落在外我竟不知。”
再後來她以寬宏大度為由強行把我接回了顧家。
顧南書回來的時候,我已經被重新安置在了顧家的小院裏。
我以為如今此景他會來看看我,再不濟他也要問問我是不是受了什麼委屈。
結果聽顧府的下人說,他聽到初瑤公主把我接回來的消息之後似乎毫不在意。
我院子裏麵被初瑤放進來的下人們開始明目張膽的當著我的麵議論:“到底是鄉野女子,怎麼可能和咱們家公主相比。”
然後他們開始說起來,顧南書對我隻不是是一時興起,又怎會長長久久。
桑榆聽的生氣就要同他們理論,我攔住桑榆:“沒關係的,反正我們馬上就要回南疆了。”
前些日子,南疆來信。
兄長的動作比我想象中還要快一些,想來我應該很快就可以回去了。
我和桑榆在期盼中迎來了在中原王城的除夕,這是我第一次在別處過年。
雖然我被初瑤以外室之名接回了顧家,但是顧南書對我的身份始終不認。
我在顧家依然是一個沒有任何名分的女子,顧家的除夕宴我自然也是不得出席。
隻是好可惜,這樣我就見不到顧南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