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理了一些瑣事,回到和顧渝一起住的公寓時天已經黑了。
客廳一片寂靜,頂頭的一盞小燈卻亮著,在冰冷的家具中發出絲絲溫馨的光。
我有些驚訝,因為顧渝從來不會記得給我留燈。
之前我提起過很多次,他總是不耐煩,甚至輕蔑譏諷。
「非要這麼矯情?你又不是十七歲了。還當自己小姑娘嗎?」
當時是公司團聚的第二場,顧渝嫌惡的音量一點沒有降低。
我站在原地,感覺很多譏諷,調笑,同情的目光都打在身上,像針紮一般。
而偏偏也是那天晚上,蘇綿綿撒嬌般說自己怕黑,沒有安全感。
顧渝當場讓助理買了十多盞長明燈。
從那以後,我回家永遠都會提前打開手電筒,也再沒提過這件事。
裏屋門吱呀的聲音響起,顧渝邁著大步走過來。
看見手電筒時他愣了一下,轉過頭微微皺起的眉頭蹙的更緊了一些。
語氣裏帶著不耐煩和一絲怒火。
「你這幾天都瞎跑什麼?為什麼一直聯係不上你。不就給表現好的員工買條項鏈而已,你有必要一直這麼無理取鬧嗎?!」
顧渝眼神那麼冰冷,字字都帶著譴責的譏諷。
若是平時我肯定會被氣紅了眼,和他大吵一架,爭執不休。
可現在,我心裏平靜得像壇死水。
隻輕輕搖搖頭,聲音幾乎都聽不出波動。
「我沒有懷疑你們的意思,我知道你們隻是上下級關係。
這兩天有事太累了,你去睡吧。」
我淡淡的說著,甚至還扯出了一抹疏離的微笑。
顧渝卻似乎被我的反應愣住了,站在原地,
眼裏突然劃過迷茫與慌亂「......什麼?」
算算時間,離定好的人流時間隻剩不到24小時。
懷孕初期的抵抗力本來就弱,加上的確在外麵吹了很久的冷風。
我現下隻覺得胃裏一陣翻江倒海,頭也一陣陣發作起來,實在沒力氣和顧渝周旋。
隻想越過他盡快回去休息,卻不想在即將和顧渝擦肩而過時,被他伸出手突然拽住。
「你說清楚,你是不是其實還在生氣?」
他的力道有些大,手臂傳來微微的刺痛,我皺起眉頭後退一步想掙開了他。
肩膀卻被顧渝抓住。
「等等......你臉色怎麼這麼差,阿音你不舒服嗎?」
那一刻,顧渝的聲音充滿慌張和擔憂,他伸手將我拉在懷裏,表情關切又緊張。
我疼的已經開始冒虛汗,不自覺竟有些恍惚,幾乎懷疑穿越回了七年前。
放在額頭上的手是熟悉又陌生的感覺。
我閉閉眼,決定最後放縱一次。
「是,有點不舒服。」
我想盡力清晰一點,可聲音已經變得非常虛
弱。
顧渝立刻焦急起來,騰出手去摸手機。
「別怕,阿音我現在就帶你去醫院。我陪著你,別怕。」
可下一秒,一陣特殊來電音炸響起來。
空蕩的房子裏,蘇綿綿帶著哭腔的委屈聲音清晰無比傳出來。
「哥哥,你在哪裏?嗚嗚,我腳崴了好疼,這裏好黑我好害怕,你可以來找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