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我怨念太重,我竟然回到了江敘白身邊。
但他看不見我。
我看見他和阮薇在別墅廝混,
像大學一樣對阮薇鞍前馬後。
我還看到,阮薇趁江敘白沒注意,掛斷了他手機上幾個警方打來的電話。
我從一開始的憤怒,仇恨,
到後來的麻木。
我不想待在這裏了。
可我走不掉,逃不開,
為什麼我死了也不能放過我,
將我困在這裏看這對狗男女如膠似漆。
我愛錯了人,信錯了人,
卻要為此付出生命的代價。
我忽然想到我和江敘白結婚之前,爸爸媽媽跟我說的話,
他們滿臉慈愛地看著我,問我是不是真的喜歡江敘白,一定要嫁給他。
我摟著他們的脖子,被情愛衝昏了頭腦,
我說:“我最喜歡他了。”
而在爸爸媽媽同意我們結婚之後,我欣喜不已,
全然忽略了他們眼中的憂愁之色。
他們說:“要是受了委屈,一定要跟爸爸媽媽說,我們永遠在你身後,給你撐腰。”
我當時不明白他們的話是什麼意思,隻說:“敘白哥哥永遠不會讓我受委屈的。”
直到結婚一年後,爸爸媽媽在出國的飛機上失事,雙雙殞命。
我被江敘白摟在懷裏,哭的肝腸寸斷,
我說:“敘白哥哥,我沒有爸爸媽媽了,我隻有你了。”
江敘白一下一下輕拍著我的後背,低低應了一聲。
我也是很久以後才知道,爸爸媽媽話裏的意思。
或許除了我,誰都能看出來,江敘白不喜歡我。
但也隻有我一腔孤勇,不撞得頭破血流就不回頭。
隻可惜,沒有人會給我撐腰了。
09
我待在江敘白身邊,哪裏也去不了,
又過了半個月,我才在他麵無表情的臉上看到了一絲焦躁。
阮薇不在,江敘白離開了書房,進了主臥。
他先是掃視了一圈,似乎在尋找著什麼東西。
但很明顯,他什麼也沒有找到。
這個月裏,屬於我的東西都被阮薇扔了出去,
現在,這間臥室,到處都是阮薇的痕跡。
正翻箱倒櫃的男人似乎想起了什麼,
他拿出了手機,點開了和我的對話框,
刪刪減減,發出了一行字:
【鬧夠了就回來。】
我看著這幾個字,隻覺一股無力感湧了上來。
關於山道上的車禍,警方早就將調查結果放了出來,
但凡江敘白對我有一點上心,他都不會直到現在還給我發這種令人發笑的話。
隻因為阮薇的一句話,
他就認定了我在玩消失——像大學時候一樣。
可大學那次,我也並不是一聲不吭就消失了一個月,
那段時間,學校在傳我和江敘白的緋聞,
對此,江敘白卻毫不留情地說他跟我隻是鄰居,
我很生氣,讓他晚上到一間空教室等我,
當我趕到空教室時,卻看到江敘白背對著我,在和阮薇接吻。
察覺到我的視線,阮薇抬起了頭,似有若無地揚起了嘴角。
我沒開口喊江敘白,轉身走了,
當天晚上,我不小心從床上摔了下來,
骨折到醫院躺了一個月。
江敘白跟我發消息,我沒理,
後來我回了學校,被江敘白攔下,
他說我任性,但當我問及他和阮薇接吻的事情的時候,
江敘白卻很驚訝,而後解釋,
那天阮薇說她眼睛裏進了沙子,讓他幫忙吹一下,
解釋完,江敘白還讓我不要不回他消息,他會擔心,
我忙著欣喜,將我是因為骨折才消失的事情拋之腦後。
卻沒想到,他竟一直以為是我任性。
10
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江敘白似乎一日比一日焦躁。
他沒去公司,整日待在別墅中。
江敘白和阮薇起了爭執,阮薇離開了別墅。
我坐在江敘白旁邊,看他第十八次拿起了手機。
忽然,江敘白的臉色刷的一下白了,
他的手幾乎是有些顫抖地點開了搜索界麵,查找起了一個月前的新聞。
就在這時,門口傳來了一道大門解鎖的聲音。
江敘白眼睛微微睜大,一瞬間扔了手機,站起來朝放門口走去。
他很快收拾好了表情,恢複了以往麵對我時的那般冷然鎮定,還帶著幾分譏誚。
急切的腳步卻暴露了他內心的喜悅。
門打開了,
看清來人的一瞬間,江敘白停下了腳步。
“媽?您怎麼來了?”江敘白問。
江阿姨和我媽是多年的好閨蜜,一直待我極好,在我嫁給江敘白之後更甚。
而此刻,素來保養得當的婦人此刻卻憔悴不堪,看上去來得匆忙,根本來不及拾掇自己。
她臉色蒼白,眼眶通紅,看清江敘白之後深吸了口氣,才緩緩開口:“我問你,小芷呢?”
從江阿姨口中聽到我的名字,江敘白瞬間便認定了我賭氣不回來,跑到了江阿姨那裏。
他鬆了口氣,麵上卻冷嗤道:“她又跑您那告狀了?我就知道這蘇芷......”
話音未落,江阿姨兩步走上去,一巴掌打斷了江敘白的話。
一張紙被拍到江敘白胸口,又因為失去了支撐飄落在地。
江阿姨紅著眼睛,哽咽道:“我怎麼生了你這麼個無情無義的兒子。”
江敘白低著頭,看清了地上正麵朝上的那張紙上的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