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冬梔被摔在地毯上,有血滴在米白色的地毯,接二連三。
她下意識去摸額頭,摸到滿手的血跡。
傭人發出驚呼,想去拿醫藥箱,被霍洵怒聲喝退,“誰都不準管她!想死就讓她死!”
“不是的!”
簡冬梔撐起身子,急切地想要解釋,“我沒有自殘,我隻是不想睡,霍洵,我真的沒有自殘!”
“我一直按時吃藥,早就已經好了,你相信我!”
霍洵將她拽到鏡子前,逼迫她去看鏡子裏的自己,“那這是什麼?”
“簡冬梔,十年了,我他媽就算養頭狼都養熟了,你要是想死,就滾出去死!”
鏡子裏的人蒼白狼狽,額頭上的傷口在流血,猙獰可怖。
那一瞬間,她仿佛看到了十幾年前發病的媽媽。
簡冬梔拚命地用衣袖擦,想要把眼前這個人從鏡麵中擦去。
擦不掉。
怎麼也擦不掉。
“霍洵。”
她轉頭,直直盯著他。
“在你眼裏,我和我媽一樣,都是個情緒不穩定的精神病是嗎?”
所以才迫切地想要擺脫她,遠離她。
起碼十幾秒後,才響起霍洵冷漠的聲線:“你說呢?”
“那我算什麼?”
她逼近一步,努力想從他眼睛裏看出什麼,“是你善心大發收養的鄰居家小孩,還是你一時興起的情婦?”
“你懂情婦是什麼意思嗎?”
霍洵漆黑的眸底泛出一絲波瀾,麵上卻愈發冷淡,“真以為取悅我幾次就行了?簡冬梔,別太把自己當回事,你還不夠格。”
簡冬梔定定地看著他,忽然笑了下,眼淚也落了下來,“這麼說來,你是膩了?”
霍洵煩躁地撇開眼,“你要有自知之明,就少耍花樣,霍家的資產,養你一個不算多。”
“等著你哪天有興趣了朝我勾手指?”
她譏誚反問:“你們霍家人都這樣嗎?以前你爸是不是就這樣對我媽的啊?”
“青梅竹馬,愛而不得?霍家還真是出情種——”
霍洵的眼睛迅速充血,重重一巴掌打在她臉上,“混賬!”
簡冬梔踉蹌著摔到地上,緩了許久,一聲不吭地爬起來就走。
沒走幾步,直接一頭栽到了地上,徹底失去意識。
像做了一場無邊無際的噩夢,她哭著掙紮著醒來時,是在醫院,進來查房的小護士發現她醒了,特別高興,“你高燒昏迷三天了,再醒不過來就快燒成傻子了。”
她說著拿出手機,“我這就給你哥哥打電話。”
“不用。”
簡冬梔扯了扯嘴角,啞著嗓子開口:“他不是我哥哥。”
護士見她腿腳發軟,一路扶著她往外,擔憂道:“你身體沒恢複,還是不要逞強,聯係家人來接吧。”
她苦笑,事到如今,自己哪還有什麼家人。
走到樓梯拐角,迎麵對上一個人,“冬梔?”
簡冬梔抬眼,見到一張熟悉的臉,滿懷關切,“你這是怎麼了?最近怎麼不接我電話?”
“梁冶......”
她想說話,滿腹的委屈卻先湧出,用力拽著他的袖口,悶聲悶氣地哭。
梁冶代替護士扶住她,“不好意思,我是她哥哥,我來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