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視線裏,裴晴一杯又一杯酒下肚,腦袋昏昏沉沉,看著桌上的一萬現金仍咬牙堅持。
沙發另一側程硯看著裴晴遊刃有餘的模樣,攥著高腳杯的指節泛白。
不知是誰嫌裴晴肩上的毛領披肩礙事,一把扯開,女人猙獰的後背讓所有人目光一窒。
對方生理反胃地嘔吐起來,一腳把裴晴踹在地,滿臉不屑。
“就你這種貨色還陪酒,白送給我我都不要,快給我滾,臟了我的眼!”
裴晴忍住難堪,想拿起那一萬卻被扇了個巴掌,隻能反複求著中年男人。
“好,隻要你當著所有的麵脫個精光,這一萬塊拿走,我倒要看看,你全身能惡心成什麼樣!”
裴晴低著頭沒動作,男人不耐地催促幾句,又拿出兩千加大籌碼。
裴晴閉上眼,反複安慰自己,手去解後背上的衣扣,卻被身後的程硯攔腰抱起。
一陣天旋地轉,裴晴的視線裏隻有男人酡紅的一張臉,有怒氣有恨意。
“裴晴,你就那麼賤嗎?你知不知道就算你脫了,那些人也會提出更過分的要求,你就這麼自甘墮落,還是說你來者不拒?”
還沒出聲,男人的大手劃過她的後背,引起裴晴的顫栗,他反複質問這些傷疤的來源。
察覺出男人眼底的心疼,裴晴狠下心來露出個笑。
“當然是為了能早點出獄,在監獄裏討好別人留下的,沒辦法,誰叫我也喜歡呢。”
程硯被女人的話氣得臉色發青,厭惡地甩開手,語氣冷漠至極。
“裴晴,愛上你是我這輩子最大的錯誤,現在給我滾回去準備珊珊明天的生日聚會。”
裴晴紅了眼,抱著全身泛著痛的身體,身子止不住地哆嗦,痛意蔓延至四肢百骸。
這一刻,裴晴卻覺得,和心痛比起來,身體的痛好像有些微不足道。
整個後半夜,裴晴忙得根本沒睡,不是在擦洗碗筷,就是在裁剪草叢。
但凡她提出想回去看年年一眼,總會被保姆拿雞毛撣子抽幾下,堅決不讓她休息。
太陽升起時,裴晴已經累地直不起腰,趁著人多,小跑回閣樓,哄好年年。
正想陪年年多待會,程硯踹開門讓人將年年捆在她後背,滿臉嘲諷。
“既然裴晴你這麼愛偷懶,那就帶上孩子去幹活,這樣,連偷懶的理由都沒有了。”
裴晴認命地背上年年,走到後花園盡心盡力地擦起地板和桌子。
快到中午,來得人越來越多,裴晴的身影越發顯眼,不少人認出了她的身份。
“裴晴都出獄了,程家還沒把她整死,還讓她帶著個孩子當保姆,也算大發善心了。”
“可不是,她那麼拜金,三年前偷摘男朋友的腎去賣錢,結果東窗事發,人財兩空,就連這孩子也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野種,真是蠢到無可救藥。”
裴晴抿了抿幹澀的唇,渴的厲害,把年年放置在角落的陰涼處,一瘸一拐地走向廚房。
不知被誰推了一把,裴晴整個身子紮進了半人高的蛋糕裏,又被石子絆倒,跌落到噴泉裏。
全場一片驚呼聲,竊竊私語中滿是嘲笑,柳珊珊當即紅了眼眶,哭哭啼啼起來。
“裴晴,這可是阿硯精心為我準備的生日宴會,現在全被你毀了!”
程硯一個眼神,保鏢撈起滿臉奶油的裴晴拖到花園中央,當著眾人的麵,鞭子落到身上。
裴晴堅稱自己不是故意的,人群反而笑得更大聲,耳邊似乎夾雜著年年的哭聲。
裴晴順著聲音的方向爬去,左手卻被皮鞋死死踩住,她痛得嘶吼出聲。
“裴晴,給珊珊磕一百個頭,否則你和那孩子我通通趕出去!”
遲疑間,熟悉的身影落下,長風衣被披到她身上,為她保留尊嚴與體麵。
“我有視頻,裴晴不是故意的,她是被人推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