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著我?徐國安,你如今能做到總工,是誰的功勞?是誰的方案解決了當初的技術難題?你有什麼資格在我麵前吆五喝六?”
他惱羞成怒,“沈素蘭,你別不識好歹!現在是什麼時候,你還跟我談這些?簽字!”
“我絕不簽!”我一把推開他遞過來的文件。
沒過多久,徐國安帶著廠長和保衛科科長進了病房。
“沈素蘭同誌,”廠長沉聲說道,“鑒於總工彙報的事實,廠裏決定對你停職審查,配合調查組的工作。”
徐國安,他甚至不願意給我辯解的機會,直接將我推入了深淵。
“停職可以,調查我也會配合。但按照規定,我至少有十五分鐘收拾東西。”我強撐著從病床上坐起來,“這是我的權利。。”
廠長和保衛科長對視一眼,“行,不過得有人陪同。”
我拖著沉重的腳步走進保密室,目光若有若無地掃過門禁記錄本。
果然,在深夜時分,楊曼柔有多次異常記錄。我裝作整理文件,飛快記下那些時間點。
翻開楊曼柔的“翻譯筆記”,我注意到某些俄文單詞的重複頻率不太對勁。
那些看似隨意的標點符號,在我眼中漸漸化作一串串莫爾斯電碼。
“時間到了。”保衛科長收走了我的工作證和辦公室鑰匙,但我默默將檔案庫的鑰匙捏在手中。
楊曼柔倚在走廊的牆上,臉上帶著勝利的微笑,“素蘭姐,你實在是糊塗,盡快認錯,爭取寬大處理吧!”
我徑直走向督察組的辦公室。可還沒等我說完第一句話,就被兩個人按在了審訊椅上。
“沈素蘭同誌,總工和楊曼柔同誌說證據確鑿,你早點承認,也能少吃苦。”
“我不會承認自己沒做過的事情,我要求見上級。”
“你一個被停職的保密員,憑什麼見上級?”
督察組的人輪番上陣,言語威脅,不間斷地拷問,車輪戰般的審訊消磨著我的意誌。
這不是督察組平日的作風,肯定是有人授意,讓我承認那些莫須有的罪名,好保全楊曼柔的”清白”。
腹部的絞痛越來越頻繁,越來越劇烈。
我一次次地請求見醫生,但都被漠視了。
“沈素蘭同誌,請你端正態度,配合調查!”
“總工說了,你肯定會以懷孕為由讓我們心軟,他已經替你簽了保證書,等調查清楚了自然會讓你去看大夫。”
原來暗中授意的就是我那丈夫,看來做實我的罪名也是表演他“深情”的一環。
心痛以及憤怒拉扯著我,一股無法抑製的熱流猛地從我身下湧出,另一種劇痛來襲。
我眼前一黑,徹底失去了意識。
“沈同誌,你送來得太晚了......大出血,孩子沒保住。你身體太虛弱了,要好好休養。”
年輕的督察員試圖解釋:”沈同誌,我們也沒想到會這樣......徐總工他交代了要我們查清楚你的問題,盡快落實......”
落實?落實我的罪名嗎?
我沒流一滴眼淚,徹骨的寒冷讓我身體麻木。
“停職的保密員依然需要對保密文件負責,你們一直在找的檔案庫鑰匙,還在我手上,誰想要這把鑰匙,讓他親自來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