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空蕩蕩的別墅裏，我靜靜收拾著自己的東西。

嫁到沈家時我什麼都沒帶，如今要走了，一個行李箱就裝完我所有東西。

天色暗了下來。

我在桌上留下一張簽完字的離婚協議。

站在別墅門口，回憶再次襲來。

我和沈寂然青梅竹馬，結婚十年，我們吵過鬧過，卻從來沒有提過離婚。

他是拒人於千裏之外的高嶺之花，我以為，他身邊隻會有我一個女人。

我以為，三個月前那個晚上隻是個意外。

那天他被沈家的仇敵下藥，和寺裏的奉香女上了床。

第二天他跪在我麵前，向我懺悔解釋。

“阿曇，我是被人下藥的，我跟她沒有任何情意！”

“我被她毀了童子身，還不如去死！”

他激動之下拿了刀就要向自己胯下砍去。

我忍著心痛，抱住他阻止了他。

後來沈寂然給了那個奉香女一筆錢，讓她消失在自己麵前。

我相信他不會騙我。

他說要去寺裏清修靜心，我也沒有阻攔。

可是這三個月裏，在我不知道的時候，淩昭月一直陪在沈寂然身邊。

第一次是意外，後來有沒有第二次、第三次......我不敢想。

現在淩昭月冒著生命危險救了他，甚至滑胎傷了身體。

愧疚之情加上救命之恩，沈寂然徹底放不下她了。

沈寂然抱著巨大的熊玩偶回家，看見我，藏在玩偶後的臉上尷尬得泛紅。

“月兒說她要抱著這個才能睡著，我隻好給她買一個。”

我目光一滯。

結婚紀念日我曾要求他送禮物，他卻讓我不要沉迷身外之物。

正好路過娃娃機，我哀求他夾一個娃娃送給我。

他說他的手隻能持念珠、捧經書，不能沾染這些俗物。

他不明白，我在意的不是禮物，而是送禮物的人。

沈寂然抱著大玩偶艱難地擠進門，連手上的念珠掉了都不知道。

我撿起來遞給他，平靜地說：

“我們離婚吧。”

沈寂然一愣，把玩偶丟在地上，急著來拉我的手。

“阿曇，為什麼要離婚？是因為月兒嗎？她救了我，我沒辦法看著她受傷什麼都不管。”

我疲憊地搖頭。

“不是因為誰，隻是我們不合適。”

“離婚協議我已經簽字了。”

我指著桌上的紙。

沈寂然毫不猶豫拿起來撕了個粉碎。

“我不同意離婚！阿曇，我說過我和她沒有半分情意，我隻愛你！”

他急得額上冒出汗來，哀求地看著我。

這時他的手機突然響起。

沈寂然一看是淩昭月的名字，臉上馬上換上擔憂的神色。

“寂然，我的肚子好疼啊，我好害怕，你可不可以回來陪我？”

淩昭月帶著哭腔的聲音傳出來。

“我馬上過來。”

沈寂然臉色劇變，不自覺鬆開我的手就往門外走去。

走到門口，他似乎想起什麼，轉頭抱歉地看著我。

“阿曇，我得回去看看，你，你等等我。”

掌心瞬間變得冰涼，我垂下眼，隻是點點頭。

“去吧，她需要你。”

今天他為了別的女人，第二次鬆開我的手了。

我自嘲地笑了笑。

我知道，如果不離婚的話，這樣的事情還會發生無數次。

他會為了淩昭月，一次次毫不猶豫地拋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