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鄒朗的幾個助理強行帶到他的診所。
鄒朗是全國頂尖心外科專家,幾年前創立了自己的診所,如今找他看病都要提前半年掛號預約。
當初這個診所的裝修風格完全是按照我的想法裝的。
鄒朗對我說,這個診所是他畢生的心血,他要靠自己的雙手打拚出一片天,讓我過上豐衣足食公主一樣的生活。
我來到他的辦公室,桌子上還擺著我當年送給他的那盆滿天星,代表著我對他濃濃愛意。
正中間擺著一張合照,是十年前我第一次過生日,他陪我去迪士尼玩的照片。
壁紙也換成了我喜歡的暖黃色,當初我鬧著說藍色太冷了,要換個溫暖一點的顏色。
鄒朗蹭著我的頭,笑嗬嗬地說好好,一定換成妙妙喜歡的。
我將那盆滿天星還有那張合照全都扔進了垃圾桶。
不知何時,鄒朗已經悄悄站在了旁邊。
看著我把曾經代表美好回憶的物件都丟掉的那刻,他陰沉著臉,怒視著我。
他的頭發絲都在顫抖。
當年媽媽帶著我來到鄒家的時候,我就學會了察言觀色。
因為隻要我淘氣不聽話,鄒父就會狠狠地打媽媽,任憑鄒朗在旁邊怎麼勸阻都無濟於事。
漸漸地,我學會了諂媚,學會了刻意討好。
當鄒父原本狠戾的臉上掛上一絲笑意時,我揪著的心才算放下。
我用我的隱忍換來了媽媽的暫時平安。
可是,我還是沒能保護好媽媽。
在一個風雨交加的夜晚,鄒父欠了高利貸,逼迫媽媽去賣身還債。
媽媽拚死掙紮,最後被鄒父打到斷了氣。
“你為什麼要扔掉我的東西?”
思緒猛地被拽回到現在。
無形的恐慌瞬間攫住了我。
我條件反射地撲通跪在了地上,使勁磕頭認錯。
“我錯了,哥哥,我隻是不想讓你看到這些傷心而已。”
鄒朗眼底染上滔天恨意,失控地甩了我一巴掌。
“賤人,還敢自作主張動我的東西!誰給你的狗膽?”
曾經那個傲然睥睨的小公主早在被送到精神病院那刻磨平了棱角。
我的所有自尊早已蕩然無存。
那些精神病一個個露出猙獰的麵孔朝我撲來時,我已經死了。
我的頭已經磕出一道鮮紅血跡,鄒朗厲聲製止我。
“夠了,別磕了!”
下一瞬,他眸中透著隱隱擔憂,慌忙將我扶起。
拿出藥箱給我處理傷口。
他冰涼的手掌撫摸到我臉上那道明顯的疤痕時,他聲音頓時哽咽,
“這是怎麼弄的?為什麼會這樣?”
我淡然回他,
“因為逃跑被他們劃開的,還在傷口上撒了一大把鹽。”
抬眸四目相對時,他眼眶泛了紅。
胡天突然衝了進來。
“鄒醫生,這個賤蹄子明明是自己劃傷的,她還要把照片發給你呢!說你會心疼她,這樣就會給她接走了。沒想到對自己都能下得去狠手,真是狠人啊!”
聞言,鄒朗臉色驟變。
“你就會這種下三濫的招數,我真是看錯你了,林妙!我不是你的男人,能不能別做春夢了!我是永遠不會看上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