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方安安聲音的那刻,我堅守的一切都崩塌了。
他們這是在廁所行歡?
可他們不是才因方鶴的死悲痛不已嗎?
“凜川,我受不了。”
我死死掐著自己的傷口,來分散心頭的痛苦。
“等寧晚棠和阿鶴拜過堂,你也要娶我了吧,我都等了你這麼多年了。”
女人嬌滴滴的聲音勾人,霍凜川卻沉默了。
“安安,那她和阿鶴結完,你想把她怎麼樣。”
“你不是一直都說她就是被硬塞到你家的嘛,不過是形式上的未婚妻,她現在又幹了這麼可惡的事,你直接把她趕出去好不好?”
沉默。
“凜川你這是什麼表情,你不願意嗎?從十年前到現在,我把自己給了你這麼多次,你不能騙我。”
“嘔。”
我強忍的惡心再也忍不住,盡數吐了出來。
悔恨蔓延至全身,我的手心氣的發麻。
我好恨,恨自己沒能早點發現。
但我來不及調節,發出的聲音已經讓一牆之隔的兩人發現。
在他們衝進來時,我抱著馬桶,嘴邊掛著水漬。
“嘿嘿,好喝。”
“咦,惡心死了,她不會真瘋了吧?”
“寧晚棠!”
霍凜川將我一把扯起,“你怎麼連這種事也能幹出來!”
我聞著他身上的稠膩味道,再次泛起惡心。
可還是不得不掛著一臉癡傻,重複著。
“好喝,好喝。”
“夠了,回酒店。”
霍凜川一把將我塞進後座,自己也坐了進來。
“安安,裏麵臟,你就別跟著我們了,我叫了王叔來接你。”
很快,我再次像袋垃圾被拎出,扔到放滿冷水的浴缸。
“霍總,她身上都是些傷口,能洗嗎?”
“必須得洗。”
“安安說過了,拜堂的人一定要幹幹淨淨,她身上每個地方,就是血痂,你也一定搓幹淨了。”
“還有,洗完給她把放在車裏的嫁衣換上,晚上就要辦儀式了。”
我就這樣蒙混過關,但同時,深愛著他的那顆心徹底死了。
霍凜川一走,身邊的人立馬換了一副嘴臉。
“切,真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喲,人家方大小姐一回來,就沒你這什麼事了,還以為自己千金大小姐,要我來洗。”
說完她像泄憤般使勁對我的傷口搓了兩下。
我死死咬著牙,堵住從嘴裏泄出的微弱顫音。
時刻裝著癡傻模樣。
因為嫌棄我的身體,又覺得工作量大,她就將氣都發泄在我身上。
傷口被搓開,搓爛,一直換了五六次水,我身上的血垢終於被清洗幹淨。
我隻感覺自己的血已經流光了,她終於給我套上衣服。
她將我帶出浴室時,我正好聽到霍凜川和秘書的對話。
“霍總,您請來的懷特醫生已經到了,需要見見嗎?”
“不用了。”
“霍總您不考慮下嗎?他是全球最好的眼科醫生了,我們花了大力氣他才答應了三天。”
“我說不用。寧晚棠她根本不配。”
我能感覺到,他這話,是故意說給我聽的。
果然,下一秒一雙手捏住了我的下巴,逼迫我抬頭。
“寧晚棠,這身嫁衣配你這種蛇蠍心腸的女人,真是浪費。”
我的臉被一把撇開,他再次無情開口。
“你就在這等著吧,過幾個小時有人來接你,我警告你,別動歪心思,乖乖和阿鶴結完儀式。”
皮鞋聲漸漸遠去,我跌坐在地上,仿佛被抽走了所有氣血。
我難道就隻能乖乖等在這,等著他將我嫁給一個死人?
不行,一定不行。
可我現在一個瞎子,能怎麼逃呢?
萬念俱灰之際,我隱隱聽到上下戶有人說話。
摸索著爬到窗戶邊,聲音也變得清楚。
“老公,這酒店的海景房果然值,咱們這邊下麵就是海,你看,從窗戶能看到整片大海呢。”
她的話讓我燃起希望。
與其生不如死,不如一死了之。
我艱難的打開窗戶,這扇窗,並沒有任何東西遮擋。
永別了,霍凜川。
幾小時後,霍凜川回來,卻看到房間裏空無一人。
“寧晚棠?”
“寧晚棠!”
確認房間確實沒人後,霍凜川氣的一拳砸在了牆上。
“你竟然敢逃?”
可下一秒,他的助理無比慌張的跑進來。
“霍總,海中的小島被衝上一具穿著紅衣的東西,好像,好像是一個女人!”
“寧晚棠?寧晚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