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第一次覺得自己清醒無比。
我必須離開席進。
不僅因為席進的背叛和欺騙,還為自己的性命安全。
莊家還有席進口中的競爭對手都不是省油的燈。
人生第一次忙起來給自己做打算,我覺得新鮮。
一時間竟忘卻席進給我帶來的傷痛。
我盤點了下手裏的餘錢,將它分為兩份。
一份作為流產手術費,一份作為離開席進後的生存基金。
同時在網上留意服裝設計類的工作。
多年前我跟負責定做莊家衣物的設計師學過設計。
那位設計師見我有靈性,教了我很長一段時間。
雖然後來被莊父發現後,這門額外的課程就被停止,但學到的東西始終留在我腦海。
等我做完手術,恢複好身體,我便要將這門手藝重新撿起自力更生。
手術當天,我意外撞見席進帶著莊晴做產檢。
兩人身後浩浩蕩蕩跟著一群人。
看見他們後,我就要扭頭轉道。
席進卻出乎意料轉頭發現了我。
那頭親生父母瞧見我後就直直瞪著我。
神色跟莊父如出一轍的嫌惡。
“你怎麼在這?”席進道。
盡管我們簽了離婚協議,可席進仿佛無比認定我不會在冷靜期後跟他離婚一般。
他以為我是來找存在感的,一時神色不耐。
“我來做流產手術。”我麵色冷淡道。
席進覺得好笑,顯然不信。
不自覺帶著居高臨下的態度說道:
“阿婉,我都說了隻要你乖乖的,我就不會跟你離婚,你別折騰了行嗎。”
沒等我開口,席進不由分說指了指秘書。
“小林,你把太太送回去。”
事到如今,我不想讓一小時後的流產手術發生變數。
見狀,默默跟秘書走到醫院門口後道:
“小林,我已經打車了,你別送了。”
林秘書笑嘻嘻道:
“那太好了,太太再見。”
而後我瞧見他屁顛顛到醫院對麵的水果店買石榴。
那是剛才席進跟我說話時,莊晴叫嚷著讓席進親自去買的。
瞧瞧,就連初出茅廬的林秘書都知道席進身邊最該討好的人是誰。
今天醫院格外擁擠。
手術結束護士推病床回房的速度很慢。
嘈雜的吵鬧聲中,我意外捕捉到兩道陌生又熟悉的聲音:
“你說咱伺候晴晴真能跟她吃香喝辣嘛,她現在都不認咱們兩個。”
“當然,晴晴丫頭就是比陸婉那賤丫頭命好,我們跟著她準享福。”
“咱就是再討好陸婉,等換子真相曝光,陸婉知道我們讓她給晴晴的擋箭牌,還能對我們有好臉色?”
難怪我小時候遇到的七災八難沒少過。
難怪莊家把我當廢物養。
從始至終真假千金的大戲都是另有隱情。
我靜靜用被子蓋住臉,眼淚從眼角滑落。
這樣也好,我不對任何人有虧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