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著這樣的想法,時隔三月我重新回到莊家別墅。
麵對眾人探究鄙夷的目光,我下意識攥緊席進的手臂,想在他身上汲取些力量。
席進察覺到了,他回握住我的手。
下一秒,一道俏麗活潑的身影大大咧咧撲了過來。
席進神色一變,陡然甩開我去接那道身影。
我撞上石柱尖銳的邊角。
手背劃開一道口子,血液蔓延,尖銳刺痛。
“阿婉,你沒事吧。”
席進見狀,趕忙叫莊家的家庭醫生給我處理傷口。
英俊麵孔上的心疼之色不似作假。
見狀,我心下定了定。
席進是在乎我的,說不定真的是我聽錯了。
然而下一秒,我自欺欺人的想法就被打碎。
“啊呀,我肚子好像也有點疼。”
不滿席進將注意力放在我身上的莊晴突然出聲。
席進神色明顯比剛才更為驚慌。
他一把抱起莊晴,朝家庭醫生喊:
“劉醫生,阿婉那邊先放放,你先看下晴晴。”
看我長大的劉醫生朝我歉疚笑了笑,放下碘伏跟紗布追上席進的步伐。
我垂下頭,怔愣愣看著手上血流不止的傷口。
不知過了多久,席進回來了。
我抿唇質問他。
如同每個發現剛丈夫奸情的女人。
“你跟莊晴關係這麼好?”
席進一愣,像是回想起什麼,笑道:
“阿婉,我都忙忘了忘告訴你莊晴是我高中同學。”
席進拿過我手裏的碘伏給我仔細消毒,一邊解釋:
“莊席兩家公司的關係靠聯姻,現在聯姻關係形同虛設,為了公司我自然不能放掉以前的交情。”
“我知道你跟莊晴有疙瘩,等合作關鍵期過去,我就跟她劃清關係。”
我冷冷抽回手:
“莊晴是你初戀,還懷了你的孩子,這樣也能劃清嗎?”
席進怔住,臉上和煦的笑意消失,像是第一次在我麵前剝下麵具:
“你都聽見了?”
席進將我拉到莊家別墅的客房:
“阿婉,既然你都知道我就不跟你繞圈子了。”
席進將我擁進懷裏,狀似掏心掏肺:
“我對你是有情的,不然當初也不會拒絕莊家的提議離婚再娶。”
“莊家是業內科技巨頭,我是科技新貴,胳膊擰不過大腿,我總要看他們臉色跟他們打好關係的,你會理解我的對不對。”
我隻覺席進的擁抱讓我感到窒息:
“所以你打好關係的辦法是婚內出軌跟莊晴破鏡重圓,還讓她懷上你的孩子?”
這事莊家知道嗎?
肯定知道。
隻是席進英年才俊,能力出眾,
他們想要這個女婿,不想跟席進弄僵關係。
莊晴懷孕隻是緩兵之計,最後他們總有辦法讓席進心甘情願把莊晴娶回去。
“阿婉,因為你的存在,我跟莊家打交道已經很累了,你就不能諒解一下我。”
席進疲憊地歎了口氣,像是我在對他步步緊逼似的。
“還是說你想跟我離婚?”
“可你頂替莊晴二十餘年富貴生活,不像莊晴從小就要自力更生,離開我你能去哪,到垃圾場撿垃圾吃嗎。”
“離婚”字眼一出,我瞬間愣住。
在莊家,我被豁免不用努力讀書識字。
遇到席進後,愛情更是讓我自願陷在這種向下自由的快樂裏。
現在仔細一想,離開莊家、離開席進,我竟連生存都做不到。
席進吃準我不敢跟他離婚,緊緊攥著我的手,不讓我後退的機會:
“你現在知道了,我就給你兩個選擇。”
“要麼你今天跟我離婚,要麼你睜隻眼閉隻眼跟我過日子,你知道怎樣選擇對你來說是最好的。”
我跟著席進渾渾噩噩回到宴會廳。
腦袋嗡嗡作響。
一時間記不起自己做了怎樣的選擇。
直到賓客將莊晴簇擁在人群中央拆禮物。
我瞧見席進將為我量身定製半年,名為“摯愛”的紅寶石戒指作為生日禮物送給莊晴時,我終於記起我的選擇。
我說:“我要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