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秦執聊好了對接細節,我打了的士往回走,卻聽見裴寂和助理在露台說話。
“片場變婚禮現場,這可是路易十四城堡啊,裴哥,租它都得一個億吧,你是真溺愛嫂子。”
“就怕林姐,萬一她鬧大給媒體,我們都沒好果子吃....”
裴寂聲音依舊鎮定:
“為了遷就我,若若委屈了七年,明天我和她的婚禮誰都不能打擾!”
“至於林知閑,我總有辦法讓她保持沉默。”
“不過,劇組人的嘴你都看緊點,要是有營銷號捕風捉影,直接發律師函。”
即便真的決定放下,但被自以為最愛的人背叛,欺瞞嘲諷至此。
我整個人還是像被一桶冰水從頭澆下,冷意浸入骨髓。
回到房間,我收拾回國要帶的行李。
除了身份證件,我的行李箱和房間裏,除了文件還是文件。
滿地的合同,根本無從下腳。
我驚覺裴寂竟什麼都沒給過我,他隻會扔來爛攤子讓我收拾。
他甚至見不得我穿裙子留長發,貶低我說:
“林知閑,你就是個男人婆,學小女孩打扮什麼?四不像,真的很醜。”
我從前隻以為他毒舌,也開玩笑反擊。
如今才反應過來,這是真話。
嗬。
但我憑什麼事事聽他的?
翻出壓箱底的紫色旗袍,我換上高跟鞋,還化了個妝。
然後下樓將所有文件一股腦扔了。
“林知閑,你該知道阿寂真正愛....誰....”
鄭若的嘲諷自身後響起,我轉身。
話音戛然而止,她被我換頭後的魅惑,震驚的舌頭打結。
“你....你....你!”
從驚豔中回過神,她頓時咬牙氣惱。
“大半夜的你跑出來發什麼騷?阿寂嫌你臟,才看不上你,別白費心思了,死狐狸精!”
她說著上手就要扒掉我的旗袍,我按住她手,反手就是一巴掌。
鄭若捂著左臉,歇斯底裏地尖叫起來:
“林知閑!你個賤人,阿寂不會放過你的!”
我擦了擦手心,白她一眼:
“就算裴寂在,你,我照打不誤!”
“啪!”
又一個清脆的巴掌聲響起。
可打人的不是我,鄭若自己扇了自己一巴掌!
我下意識皺眉,她卻瞬間跪地,紅著眼眶,哭得梨花帶雨:
“林姐,我和阿寂真心相愛,你打也打了罵也罵了,我不會向他告狀的,求求您放我吧。”
“林知閑,若若是我的人,你耍什麼官威,敢欺負她?”
裴寂沉聲怒吼,下一秒小腹被人重重一踹,我猛地栽倒在地。
腹部一陣絞痛,尖利的石子刺破手肘,疼的錐心刺骨。
一顆心卻悄然墜落無底深淵。
這麼拙劣的爭寵伎倆,他卻不由分說就懲治我。
所以,我在他心裏到底算什麼呢?
任他呼來喝去,沒有痛感的機器人嗎?
裴寂一把扶起鄭若箍在懷裏,冷眼看向我後。
卻驟然失神,愣在原地。
直到鄭若掐了把他胳膊,他才凝眸,眼底浮上怒意。
“林知閑!你不去工作,在這花枝招展什麼?醜的辣眼,趕緊把旗袍脫了!”
鄭若埋首在他肩頭哽咽:
“阿寂,林姐說我勾引你,罵我是婊子賤貨,還要派飛機把我送回去,可明天.....”
鄭若欲言又止。
可我知道,她想說明天是他們的婚禮。
我苦笑。
他們倆都一副正牌情侶的架勢了,還遮掩什麼?
是覺得我蠢,真一點都看不出來嗎?
裴寂輕哄著她,轉頭看我時又嫌憎不已:
“林知閑,你怎麼這麼惡心?仗著是我經紀人就能為非作歹?趕緊跟若若道歉!”
我自嘲一笑,眼角滲淚:
“所以,你要護著她?她是你什麼人啊.....?”
我真想知道,他究竟會怎麼向我解釋。
搪塞,掩飾,還是直接跟我攤牌了?
但我都猜錯了。
裴寂聲音低沉,卻帶著不容拒絕的強勢:
“你沒必要知道!林知閑,經營好我的形象,才是你身為經紀人的職責,懂嗎?”
可笑,我甚至都沒有知情的資格。
他不能結婚,不是因為爬的不夠高,而是不想新娘是我。
換成娶鄭若,金錢權勢地位,他就都不在意了。
一瞬間,我對他的最後一絲期待也破滅了。
小腹脹疼得下墜,我咬唇強忍疼痛和怒氣,直至感受到喉間腥甜:
“滾....”
但鄭若卻不依不饒:
“阿寂,可是...林姐還沒向我道歉呢....”
她眼淚洶湧,肩膀輕顫,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這一下,裴寂更心疼了,開口命令我:
“林知閑,給若若道歉,不然....”
啪的一聲,我一巴掌扇斷了他的話音,裴寂的臉被打偏。
“裴寂,我們,到此為止。”
我蓄滿淚水的眼裏盡是譏諷,卻倔強地不肯落下。
我以為聽到我說分手,他至少會震驚,無措。
可裴寂去卻隻是頂腮,淡淡看了我一眼:
“林知閑,扇爽了就別鬧了,今天我不跟你計較,但下次我可不再會縱容你了。”
“不需要!”
我死死攥緊拳頭,扔下一句話,強撐不適快步回房。
砰的一聲,將門重重摔上,我脫力跌坐在地,軟成一灘爛泥。
手機鈴卻響了,是秦執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