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浴缸兩米多長,半米多寬,一米多高。
江暖才不過一米六的身材,生病以後體重更是直線瘦到八十斤。
在極度疼痛的虛弱又伴隨驚慌的狀態下,浴缸對她整個人來說,簡直就像陷入流沙一樣絕望!
她奮力扒拉著光滑的浴缸壁,可是卻怎麼都使不上勁兒。
她想要張口呼喊——
“救......”
“少爺......”
可是熱水卻瘋狂貫入她呼救的口鼻,瞬間嗆出殷紅的血水。
好痛。
眼前的視線被熱氣氤氳模糊了,她的救命被生生堵在絕望裏,脫力的手掌最後還是沒有辦法地鬆弛了力度。
與此同時,陳與丞已經換好了浴袍,走進門來。
“江暖?”
浴室裏水汽彌漫,溫度悶升。可是裏麵卻沒有江暖的應答聲——
按照以往的習慣,他想洗澡的時候,江暖一定是會把水放好,然後調好室溫,再扶他進來。
因為擔心他看不見一旦摔進浴缸裏會危險,所有江暖一定是全程寸步不離守著他的。
可是今天都過了這麼長時間了,她既沒有主動出來叫他,也沒有在浴室門口攙扶他。
江暖人呢?
明明沒有聽到她出來的聲音啊!
溫熱的水已經積滿了浴缸,正沿著瓷壁緩慢溢出,流過階梯,蔓延到陳與丞的腳下。
門外的小七衝著這邊的異常狂叫了兩聲,似乎在提醒陳與丞。
隻是他什麼都看不見,自然也完全不知道江暖本人現在早已失去了意識——
就在距離他不到兩米的浴缸水中間飄浮著,隻露出一隻纖細的手臂,無力地搭在邊緣。
突然間,陳與丞聽到了一陣手機鈴聲響。
不是他的手機,因為他的手機這會兒放在浴室外麵的桌台上。
所以,這是江暖的手機。
尋著聲音過來,陳與丞踩著滿地的積水,撿起了江暖留在台子上的手機。
“喂,小暖你沒事吧!”
電話是李程打過來的。剛才通話的過程中,他明顯聽到了江暖咳嗽劇烈的聲音。
後來又急匆匆掛斷電話,看樣子是病發的很嚴重了。
李程越想越覺得不安,於是趕緊又打了個電話過來。
隻是他沒想到,電話竟然會是陳與丞接聽的。
“你是誰?”
聽到電話那端是個年輕男人的聲音,而且開口就稱呼她為小暖,陳與丞隻覺得一股無名之火直衝丹田。
“你找我太太什麼事?”
李程瞬間一愣:“是,是陳先生麼?小暖沒事吧,她在你身邊麼?我剛才好像聽到她暈倒摔倒——”
“所以,關你什麼事?”
陳與丞沒耐煩地生懟了回去。
“陳先生我不跟你說這些沒用的,你快找找小暖,她身體怕是要吃不消了。我剛才——”
“你聽不懂人話麼,她是我太太。至少現在,還是我陳家的人。你想挖牆腳至少也先看看自己的斤兩。”
“到底是你聽不懂人話還是我聽不懂人話!”
李程急了:“小暖她病了!病得很重馬上就要死了!她是你太太沒錯,可你做為她的丈夫,你知道這些事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