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瑤,你又要進煉器室嗎?先用些糕點再忙。”
“嗯,最近接了一個委任。”
“別太辛苦了,若是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盡管開口。”
“嗯,沒有。”
我的冷淡,讓他有些慌了。
他扶著我坐在圓桌邊,又站在我身後按摩我的雙肩。
往日燕景山這樣,我早就對他感激涕零,恨不得連心都挖給他。
但如今,我卻麵色不變。
片刻後,燕景山終於按耐不住,道出今日來意。
“梓瑤,你何時替我淬煉本命劍?這劍身,我想換個模樣。”
“你不是喜歡水仙嗎?在本命劍上替我繪製水仙可好?”
喜歡水仙的從來就不是我。
而是他的青煙。
當日的壁畫上,記載著燕景山與青煙定情時,他手捧的花便是水仙。
“等我忙完這個之後吧。”
我拂開他的手,淡淡地回道。
隻有我知道,再也不會有以後了。
燕景山聽見我應允,獎勵似的摸了摸我的腦袋,才疾步離去,和他的青煙分享喜悅。
我轉身回煉器室閉關近月餘。
火爐滋滋的冒著泡。
上麵架著一具與我模樣一致的傀儡。
隻待我放入一縷神識,她便能擁有我的記憶。
我推開煉器室的門。
門外與門內仿佛兩個世界。
往日清淨的院落,如今嬉笑不停。
青煙瞧見我,踱步走到我麵前。
“師娘,你終於出關啦!這都過去了近一月了。”
我淡淡地點點頭,不願搭理她。
青煙卻不依不饒,笑容滿麵地圍著我炫耀。
“師娘,你看師尊替我去南海深處討要來的鮫紗。”
“師娘,你看這發簪,還是師尊取來玉石,親手製作而成,贈予我的。”
“還有白白,是師尊送我的靈寵,師尊說,怕我太孤單讓它陪著我,可我有師尊,並不覺得孤獨。”
“師娘,我帶你去見白白!”
說罷,她就要拉著我的手強迫我去看那隻靈貓。
然而,走至後院池塘邊,竟發現,那隻靈貓口中正叼著一條錦鯉。
“孽畜!還不鬆口!”
我疾步上前,揪住靈貓,捏著它的脖子強硬讓它吐出錦鯉。
可還是遲了,錦鯉已經沒了氣息。
這條錦鯉,我養了五十年,就快要躍龍門成精了。
我氣得眼眶泛紅,打傷作孽的靈貓。
“啊——”
青煙一聲驚呼,喚來燕景山。
她哭訴著投入燕景山懷中,控訴我的行為。
“師娘!你怎麼可以打傷白白!不過就是一條魚,吃便吃了!”
燕景山眼見青煙哭得梨花帶雨,瞬間暴怒,施法將我打傷。
“虞梓瑤!你竟如此惡毒!做個師娘,連這點氣量都沒有!”
“跪下!向青煙道歉!”
我翻倒在地,冷笑一聲,直接拒絕。
“絕無可能!”
修仙之人,跪天跪地跪爹娘,就是不能跪他人。
見我拒不從命,燕景山雙眼微眯,語氣淩冽:
“既如此,便罰鞭打百下,關入禁閉室三個月!”
本想與他硬剛到底的我,忽然想到金蟬脫殼的最佳時機,或許就是此時。
我擠出兩滴淚,佯裝害怕:
“是我不好,我不該用術法欺負青煙的靈貓,我願意被關三月,但我想收拾一下東西。”
得到他的首肯,我進入煉器室,將傀儡取走,放至安全之處。
“師娘,師尊也是為你好,你便好好在裏麵反省你的錯誤吧!”
青煙趾高氣揚地送我入禁閉室。
我盤膝而坐,等待著時間流逝。
禁閉室再次開啟前,我咽下從族內帶出的屏息丹。
不到片刻,我的身體變得寒冷僵硬。
禁閉室被徹底打開。
燕景山攜這青煙一同踏入禁閉室,看到的便是我無聲息地躺在地上。
與此同時,洞穴外傳來一聲高呼:
“不好了!梓瑤靈尊魂燈熄滅!就連三生石的姻緣線也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