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襲紅裙的青煙親昵地挽著燕景山的手,挑釁地望著我。
本該是靈體的她,如今卻化作了人形,有了實體。
怕是燕景山把我之前收集的材料拿去賣了換錢,買回化形丹贈她。
而她頭上的簪子,竟是我的儲藏室中舍不得戴的那隻。
燕景山贈予我的定情之物。
視線落到燕景山,他亦是穿著紅衣。
兩人站在一起,像極了一對佳偶。
我壓抑著怒火。
“怎麼如此久!宴席就快開始了。”
“來時耽擱了片刻。”
我才注意到,他的唇上有女子愛用的胭脂。
怕是在床上耽擱。
“梓瑤,這是青煙,她怕生,我與她一同進去。”
“你跟在我們身後吧!”
說罷,他摟上青煙的腰,走了進去。
我這本該在他身旁站著的道侶,卻被拋之腦後。
我自嘲的笑了笑。
他現在連表麵功夫都懶得做了。
我和他坐在主位上,等著青煙跪拜。
青煙當著我的麵,對燕景山拋媚眼,他竟也笑著回應。
本該是敬茶的環節,她還未跪下。
燕景山便抬手托起她,心疼她:
“不必下跪。”
青煙嬌聲道謝。
輪到我時,她隨意地福了福身,眉眼中滿是不屑。
積攢許久的怒氣再也壓抑不住,我一掌拍在桌子上,怒斥她:
“連拜師禮都如此敷衍,若是不懂跪拜,不如滾回家去!”
可她卻佯裝委屈投入燕景山的懷中。
燕景山護著她反倒說起我的不是。
“修仙之人,不在乎這些死規矩,不過就是走個樣子,你針對她作甚!”
從前的他才最是重規矩。
我和他明明是修仙之人。
可大婚那會時,卻還要像人間的習俗一樣。
要我親自繡我和他的婚服。
又得日日練習人間禮儀。
不過是走路時流蘇晃動的幅度大了些,他也定要拉著我反複練習,直到他滿意為止。
大婚當日,他的高堂早已不在,我卻還要按照規矩三叩九拜。
現在倒說起我的不是。
為了一個劍靈,他甚至能破掉自己的規矩。
原是我不配。
還好,傀儡材料已經尋完。
再過不久,我便能徹底解脫。
“既如此,我也不必再待這。”
“師娘,是青煙不好,青煙跪就是了,跪到師娘何時滿意再起。”
說著,青煙便作勢要跪下,但被燕景山托住身子。
“梓瑤,別耍孩子脾氣,青煙的身子虛弱,不宜跪拜,是我沒有提前告知你,你有什麼衝我來。”
望著他二人,我不願再理會,甩袖離開主殿。
回到家中,我找尋古籍,想查閱煉製傀儡的方法。
可不知觸碰了何處,牆壁猛地打開。
竟是一間密室。
我踏入密室,目光死死地釘在那壁畫與坐墊上的書卷。
上麵所記之事,猶如晴天霹靂,直直地劈進我心底。
原來,青煙與燕景山早於人間便結為夫妻,伉儷情深。
奈何命運弄人,青煙香消玉殞。
燕景山遂踏上修仙之途,隻為收集她散落的三魂六魄,將其煉化為劍靈,盼能令她重生。
他和青煙大婚的場景,與和我成親時一模一樣。
最底下那卷軸緩緩展開,我的畫像映入眼簾。
旁邊信件揭露著我的身世,更是讓我如墜冰窖。
我滿心以為的天賜良緣,不過是一場精心算計的陰謀。
所謂的愛情,全是假象。
寒意蔓延全身,我滿心悲涼。
離開密室之後,我終於查閱到傀儡煉製方法。
花了數日終於收集齊材料,決定閉關煉製傀儡。
我正要踏進煉器室前,沒曾想許久未見的燕景山竟尋來。
更是難得地端著我愛吃的糕點,對我展露柔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