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千世界,最難測的便是人心,某些人貌視正人君子,平時總是嬉皮笑臉,但下起手來比誰都狠,比誰都黑。對於這種背後捅刀子的小人,下策為躲,三十六計“躲”為上計;中策為製,假手他人,將其製服;上策為除,陰謀陽謀,除去為上謀。
《三十六計》最後一計是“走為上”,原計曰:“全師避敵,左次無咎,未失常也。”今譯為,全軍退卻,避開敵人,以退為進,待機破敵,這不違背正常的用兵法則。
走,表麵看來是退,實際是最高的戰法,它具有切實的實用性,令人有“與其賣弄小聰明,倒不如退為佳”的感覺。
走的計策,在做人做事上,則有“隨退隨進”一說。隨退隨進,不是懦弱的象征,而是有“心機”的表現。蘇東坡《與程秀才書》中講到:“我將自己整個人都交付給了老天爺,聽其運轉,順流而行,遇到低窪就停止,這樣不管是行,還是止,都沒有什麼不好的了。”蘇東坡主張,人應當順天意,進退不強求。這就像大自然有陰晴,月亮有圓缺,季節有冬夏,天氣有冷暖。萬事如意隻是人們的美好願望,人生難得一帆風順。
莊子曾講,窮通皆樂;蘇軾則言,進退自如。無論是莊子的窮通,還是東坡的進退,同指一種做事的策略。窮通是指人實際的境況遭遇,進退是指人主觀的態度和行動。莊子認為,凡事順應自然,不去強求,才能過著自由安樂的生活。蘇軾認為,人隻有安於時代的潮流,應用自然法則,才能進退自如,窮通皆樂。如此看來,進退即是做人的大道理、大智慧。
我們常說:“做人不要做絕,說話不要說盡。”廉頗曾頑固不化,蔑視藺相如,到最後,不得不肉袒負荊,登門向藺相如謝罪。鄭莊公說話太盡,無奈何掘地及泉,遂而見母。故俗言道:“凡事留一線,日後好見麵。”凡事都能留有餘地,方可避免走向極端。特別在權衡進退得失的時候,務必注意適可而止,盡量做到見好便收。
春光雖好,但總有盡時。人生也是如此,每個人都有高潮和低潮。人無千日好,花無百日紅。就像搓牌一樣,一個人不能總是得手,一副好牌之後往往就是壞牌的開始。所以,見好就收便是最大的贏家。做人的真諦就在於此,與人相交,不論是同性知己還是異性朋友,都要有適可而止的心情。君子之交淡如水,既可避免勢盡人疏、利盡人散的結局,同時友誼也隻有在平淡中方能見出真情。越是形影不離的朋友越容易反目為仇。因此,古人告誡說:“受恩深處宜先退,得意濃時便可休。”即使是恩愛夫妻,天長日久的耳鬢廝磨,也會有愛老情衰的一天。北宋詞人秦少遊所謂“兩情若是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這不止是勞燕兩地的分居夫妻之心理安慰,更應為做人交友的處世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