攸寧公主聞聲,攸寧公主花容一變,急聲道:“田曉也去?”
遠山公料定女兒會有這種反應,沉穩地點了點頭。
攸寧公主搖頭道:“他不能去!田曉沒有多高的功夫,他去了,搞不好會送命的。”
遠山公微笑著說:“女兒放心,有為父在,田曉沒有閃失。”
“不可以!他是您女兒我的救命恩人,萬一有個不測,讓女兒情何以堪!”
遠山公臉色一正,說道:“女兒是信不過父親嗎?”
“女兒不敢。”攸寧公主垂下頭去,“可父親對田公子的態度,隻怕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吧!”
“這......”遠山公一時語塞。
少許沉默之後,遠山公說:“不帶他去也就是了。可女兒你需要靜養,為父不在城中的日子裏,你二人不得相見。女兒啊,為父是為了你好,你應該好好休息,多多休息。”
攸寧公主乃是大家閨秀,“需要田曉陪伴”之類的話,攸寧公主說不出口,她鼓足勇氣,結果多少次都是欲言又止,直到遠山公離開。
婢女允兒湊過來,低聲問攸寧公主:“公主怎麼辦?”
攸寧公主不語,隻是不語。
鹿角山的梟王,憑他三階武師的修為,別說有傷在身,就是最佳狀態時也不是四階中段修為的遠山公的對手。
遠山公所使兵器也是一件光屬性神兵,梟王的木屬性神兵以壓倒性優勢完全能夠克製攸寧公主的神兵,但絕不是遠山公神兵的對手,遠山公的透心釘級別達到四品。
梟王攻打玉龍城不順利,收兵之後立刻組織搬家,待遠山公興兵討伐時,梟王早已帶著本部山匪逃得不知去向。
遠山公很快就搬兵返城了,從去到回不過也就三五日。
住在館驛裏的顧辰,出入館驛自由,出入玉龍城也沒人管,但是宮院不許他進入,更別說攸寧公主的院落了。一定是遠山公安排過,命女兒不可以隨意走出宮院,因此顧辰與攸寧公主很難相見。
遠山公帶領兵馬回城,舉城同慶,顧辰正計劃著怎樣向遠山公開口告辭,還是選擇不辭而別嗎?那樣做總覺得對不起宮院裏的攸寧公主。
在遠山公的書房,遠山公穩坐在書桌旁一把椅子上,婢女允兒、諾兒一左一右攙扶著攸寧公主來見。
遠山公慌忙起身,他這當父親的沒必要看到女兒後有這般舉動,隻是因為關心她的身體。遠山公有些語無倫次:“女兒啊,叫,叫允兒、諾兒,叫她們來喚我一聲不就是了!這,這你怎麼還自己來了!當心身子呀!這......”
“爹爹,女兒找您有些話說,咱父女坐下聊吧!”攸寧公主一臉認真。
“是,是......”遠山公頻頻點頭。
允兒拉過座椅,諾兒扶攸寧公主坐下。
“女兒有話請講,有話請講......”遠山公回座,連聲道。
攸寧公主緩緩開口:“女兒有意要爹爹傳田曉一些功夫,觀田曉有些資質,日後也好成為爹爹的左膀右臂。”
遠山公遲疑道:“就為這事啊!”思索罷,遠山公說道:“田曉學武倒是有個不錯的去處,崇山派乃萬古大陸居東的名門正派,其實力遠超我玉龍城。
為父與崇山派寶刀聖手邵運相交,前些時候,為父正是前去與邵運促膝長談,得知崇山派不久的將來要舉行派內比武,選出十名弟子,有幸得到崇山派主宗巴懷親自指點,對武學將受益匪淺!”
攸寧公主臉色有瞬間的不自然,問道:“爹爹是不願親自傳田曉武藝?”
遠山公不語,表示默認。
攸寧公主垂首道:“聽說那崇山派有很多破規矩,明的、暗的,令很多新入門的弟子喘不過氣來。”
遠山公接言:“年輕人需要曆練!我意已決,擇日派人送田曉去往崇山派學武。”遠山公將頭側向一邊,表示了他鐵一樣的決定。
現在的中午還是挺熱的,早一些出發,趁著涼爽趕些路程,遠山公派一名仆從相送,與顧辰二人走出玉龍城西門。玉龍城向西三百裏到達崇山派所在。崇山派不隻一座山頭,而是涵蓋了崇山峻嶺。
崇山派的格局分為東西南北中,居於中央無疑是崇山派主宗巴懷,西方是宗巴懷的大弟子,以力量著稱的立震天的勢力範圍,東邊是宗巴懷二弟子寶刀聖手邵運所在,南邊活動著宗巴懷三弟子龔寅及其弟子,北部地帶是宗巴懷下令不可以輕易踏入的地帶,相傳那裏的深山老林中隱藏著諸多危險和神秘。
顧辰同仆從牽馬而行,出了玉龍城,來往的人明顯少了,二人欲上得馬去,打馬奔行,身後傳來一聲“留步”。
顧辰轉過頭去,看到出城來的一乘小轎。轎簾垂著,清晰地看到其上繪著的百鳥圖案。抬轎子的人整齊嚴肅,走在轎子側前方那個喊話的婢女,正是攸寧公主身邊的允兒。顧辰知道,是攸寧公主來給自己送行了。
轎子來到近前,允兒掀轎簾扶攸寧公主下轎。攸寧公主身姿搖搖,顯然是虛弱的身體還在恢複之中。顧辰想起自己在林中抱著這個少女的時候,不禁呆呆出神。
顧辰身側的仆從連忙上前施禮,口中道:“參見公主!”
攸寧公主直視顧辰,眼中有說不出的情意,有風吹過,拂起她鬢邊的一絲長發,有如一隻巧手輕輕撥動了心弦。
不待攸寧公主開口,顧辰先開口了:“公主身子虛弱,不必趕來送在下的,當好生休息才是。”
攸寧公主沒有接口,母親數年前去世,臨終前囑咐她,讓她多聽父親的話,此時父親一心要顧辰離開,攸寧公主再怎麼想把顧辰挽留,以她淑女的行事無能為力了。
顧辰說道:“送君千裏終須一別,公主回吧!能有到崇山派習武的機會,這不正是在下求之不得的嗎。
我可不是小孩子了,既然到外麵闖蕩,就知道怎樣照顧自己。公主保重玉體,青山不改,綠水長流,他年相見,後會有期。”語罷,顧辰抱拳,就要上馬別過。
“等一等。”攸寧公主急急出口的三個字止住了顧辰上馬的動作。
顧辰直視攸寧公主,聽她有什麼要交待。
攸寧公主斟酌道:“崇山派有很多規則,雖然你跨過了拜門弟子,直接以入室弟子的身份出現,但是日子思來必有難處,一開始免不了不適應,以後也許......這樣吧,為避免麻煩,可以把你身上的寶物之類暫時留下由我保管,到以後我身子好些,去探望你時再物歸原主,前提是你要信得過我......”
“這......”顧辰微思,他伸手入懷,掏出了千鈞手托在掌心,顧辰低頭凝視這件法寶,這件法寶也許在內行人眼裏看並不怎麼珍貴,但對此時的顧辰而言,意義非常。
顧辰曾以千鈞手收拾過臥索忽一行惡徒,曾以千鈞手獨鬥猛虎,曾以千鈞手一擊打飛花豹,千鈞手乃是顧辰隨身僅有的安全保障!真的要把千鈞手交出去嗎?顧辰將作何決定?
顧辰雙手捧出千鈞手,認真道:“在下手中僅有此寶,別無其他,此寶留於公主,想來進那崇山派不會有牽絆了。”
攸寧公主緩緩出手將千鈞手接過,柔聲道:“我隻怕田公子會錯了意,想我是誆騙法寶而來,公子還真通情理......”
“公主想哪裏去了。”顧辰送上一個笑臉。
看到顧辰的笑臉,攸寧公主瞬間意識到什麼。這上翹的右嘴角,這似睜似不睜的右眼,攸寧公主聯想到自己那以貌取人的爹爹,顧辰的離開已順理成章。
顧辰故意作假的相貌,再這麼一笑,真叫一個古裏古怪。
顧辰同身側仆從上馬去了。攸寧公主癡癡地凝望背影,良久,良久......顧辰二人騎著馬早已不見,攸寧公主還是那樣望著。
“公主,田公子已然離去了,咱們回吧!”一側的允兒規勸道。
聞此言,攸寧公主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