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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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省城的車票是在三天後。

到時我將帶著留學證，踏上飛往夢想高校的航班。

我沒理會他們父女倆，帶上各種證件去領導辦公室交離婚材料。

蕭景琰身份特殊，尋常方式離婚肯定是行不通的。

我洋洋灑灑寫了幾頁申請，將他和周念這段時間的苟且一筆筆記得清清楚楚。

領導早就看出了他們倆不同尋常的關係，隻是搖頭歎氣。

“小蔣同誌，你這次留學也是為了工作，你放心，離婚這事組織肯定會允許的。”

辦好手續，我回到家收拾東西的時候，蕭景琰帶著嘉嘉回來了。

嘉嘉已經不哭了，手上還拎著一個漂亮的透明袋子，裏麵裝著花花綠綠的汽水糖。

我記得這種袋子，之前周念給她買過幾次。

她還故意在嘉嘉麵前陰陽我：

“嫂子，不是我說你啊，你對嘉嘉也太嚴厲了些。”

“小孩子哪有不喜歡吃糖的？偶爾吃幾顆，沒事的。”

我當時顧忌彼此臉麵，沒好意思在周念麵前多說。

等她走後，才把那些糖都要了過來。

並苦口婆心地勸嘉嘉少吃甜食，預防蛀牙。

可她被周念灌輸的次數多了，對我的阻攔也就越來越抵觸。

嘉嘉看到我，像是想起了那些被我沒收的糖。

連忙把糖袋子藏在身後。

我下意識蹙眉：“你已經有很多牙洞了，怎麼還吃這麼多糖？”

蕭景琰打著圓場：“嘉嘉剛才哭了嘛，所以買點糖哄哄她。”

我說完這句就後悔了。

真是不該操心的地方瞎操心。

怪不得她從小就不親我，有這樣一個和稀泥的爹。

再加上周念那樣縱容的後媽，小孩子分不清孰是孰非，當然覺得誰寵著她，誰才是好人。

果然，嘉嘉在對上我的眼睛後，壯著膽子大叫：

“你是個壞媽媽！別想搶我的糖！”

“還是周媽媽好！你討厭！”

都說童言無忌，可有時候親生骨肉的一句話，卻能在你最柔軟的地方，狠狠地剜了一刀子。

連血帶肉地剜去，疼得戰栗。

“那你以後就去找你的周媽媽吧。”

我語氣平靜：“正好我也要出國了，沒人照顧你，以後就讓周念給你當媽媽。”

嘉嘉扁了扁嘴，直接撲進蕭景琰懷裏大哭：

“爸爸！她是個壞媽媽！她不要嘉嘉了！”

“蔣瑤！你胡說什麼呐！”蕭景琰氣得皺眉斥責：“嘉嘉才六歲，她懂什麼！你怎麼能對她說這樣重的話！”

我冷眼看著他們父女情深的模樣，腦海中竟浮現出前世蕭景琰一手抱著嘉嘉，一手摟著周念的畫麵。

那才真是和諧的一家三口。

唇角勾起嘲諷弧度，我淡聲反問：

“沒有你的縱容，嘉嘉怎麼可能這樣依賴周念？蕭景琰，難道這不是你所期待的嗎？”

“難道你不希望周念取代我，成為嘉嘉的媽媽，成為你的妻子嗎？”

蕭景琰瞳孔顫了顫，瞬間卷起一股怒氣：

“你非要因為這麼點小事鬧嗎？你和一個六歲小孩置什麼氣！”

“還有，你一定要出國留學是吧？你根本不在意我是不是得了絕症對吧？”

“對，你現在有了大好前程，所以想要拋棄我，拋棄女兒，拋棄這個家是嗎？”

“蔣瑤，你真是太自私了！”

我看著他站在道德製高點上對我歇斯底裏審判的模樣。

竟覺得是那樣可笑。

“蕭景琰，你真的得了絕症嗎？”

一句話問得他啞口無言。

蕭景琰目光一閃，嘴唇翕動，沒有立刻回答。

我卻扯出一抹冷笑：

“不如我們一起去省城，找一家大醫院重新檢查一下，看看你是不是真得了絕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