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婉魚洗完澡一句話都沒說,拎上大衣出去了。
她索性搬到了段宇飛那裏住,一連十幾天,段宇飛都給我發來了各種生活照。
而領離婚證當天,我沒去。
在飛機上,我做了個夢。
其實我和江婉魚剛開始的關係,還沒有惡化到這種程度。
我們婚姻雖然是長輩們被逼無奈包辦的,但結婚三年,我們一直相敬如賓。
其實最重要的一點也是,我喜歡她。
我和他是青梅竹馬,從青春期情感懵懂的那一刻起,我就喜歡她。
這也是我一直不反對這場包辦婚姻的原因。
倒是江婉魚,她的反應出奇的強烈。
她經常私底下找到我,讓我和她裏應外合拒絕這場聯姻。
出於私心,我並沒有。
後來,江婉魚突然就接受了。
婚後剛開始,我們相敬如賓,像是搭夥過日子。
但時間久了,我發現她好像也有那麼一點喜歡上我了。
她每天回來都會給我帶驚喜,有時候是一束花、有時候是好吃的,也會每天都粘著抱著我入睡。
最嚴重的時候,是別人在新聞台官網留言想認識我,江婉魚氣的把我關在房間一個星期不讓我出去。
她跟個小狗一樣,蹭著我,叫我不要看別的女人,這一個星期,甚至連上廁所都是她陪著我去。
那是我和江婉魚結婚的第七年。
聽家裏的長輩說,她年少的男友結婚了。
於是,段宇飛就出現了,他身上那股子清純氣跟江婉魚的初戀一模一樣。
也是在這時候,江婉魚發現了我手機的備忘錄。
裏麵密密麻麻記載的是我整個青春期乃至結婚後對她隱藏的愛意。
然後,江婉魚徹底發瘋了。
她認為是我和她家的長輩一起逼走了她的初戀,可我是真的不知道她有男朋友,我甚至不知道她談戀愛的事情。
但江婉魚不聽,在之後他就很喜歡跟我作對。
段宇飛出現的第一年,他插入新聞主播婚姻,知三當三的輿論風波江婉魚在照片視頻等證據一應俱全的情況下,江婉魚逼著我出麵澄清輿論。
因為這件事,我被觀眾們冠上“窩囊廢”“綠帽男”“沒出息”等詞,凡是我主持的節目收視率慘遭滑鐵盧。
段宇飛出現的第二年,一場意外,我江婉魚懷孕了。
當時段宇飛又哭又鬧,最後直接演繹了一場分離苦情戲,江婉魚心軟了。
她想起了當時和初戀被迫分開的心情,一狠心,她吃下了活血化瘀的藥。
當時她本就身體弱,要保胎,一包猛藥下肚,血流不止。
當時江婉魚就那樣冷眼看著她身下開出豔紅的花朵,嘴裏還時不時諷刺我兩句“看著自己失去孩子疼嗎?當初我和他分開的時候比你這可疼一千倍!一萬倍!”
“高文景,你真裝,難怪你不反抗這場聯姻。”
“你真賤,這是你欠我的,好好受著吧。”
最後她疼暈了,是段宇飛將她送進醫院。
醫生說要是再晚點,她就死了。
我真不敢相信,為了報複我,她會拿自己的生命來報複我。
段宇飛出現的第三年,也就是今年,我被迫下崗了。
......我是晚上下飛機後才看見手機上那兩通未接電話的。
江婉魚打來的。
點開她微信發來的語音,諷刺的聲音傳了出來。
“高文景,你不是挺有種的嗎?”
“怎麼不敢親自來領離婚證?怕又像前兩次那樣看見我就心軟了是嗎?”
“高文景,我看不起你,明明喜歡我喜歡的要死還在那裏假裝灑脫的要離婚,裝貨。”
“這次就當給你個教訓,等你什麼時候想清楚了什麼時候再去複婚。”
“下次別玩這種把戲了,我要是真當真了你哭都沒地方哭去。”
我沒回,拔了電話卡,注銷了賬號。
江婉魚說的沒錯,前兩次去離婚我確實心軟退縮了,但這次沒有。
我之所以沒出麵,是因為趕著踩點時間上飛機,還真不是不想跟她離婚。
在北城,我第一個見到的是姐姐。
她穿著白色的裙子站在機場大廳門口等我。
她告訴我,爸媽將我們的婚期排的很緊,明天就要我開車去接親。
我有些局促,時隔六年不見,一見就是結婚。
回到家,爸媽給我安排了豐盛的盛宴。
他們祝福我,明天接親的事宜,以及婚禮上的流程。
直到結婚這天,我開車去接親。
“...姐...”
姐姐高時宜挑了挑眉,嘴角壓抑不住笑。
“怎麼還像小時候一樣害羞?我們文景要做好改稱呼的心理準備,婚禮過後,就該叫...老婆了。”
......臨上婚車時,我心裏有股不好的預感。
高時宜坐在我身邊,盡量讓自己看上去不那麼僵硬。
我在她眼裏看到了那絲緊張感。
我彎了彎眼。
與對麵駛來的豪車擦過時,我看見了江婉魚。
她似有感應,偏頭過來。
兩輛車徹底駛過後,我右眼皮跳了跳。
她也看見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