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上下旨流放那日,陸清越拿婚書娶我做正妻。
可婚後五年,他卻將外室捧在掌心,日日盛寵。
我避其鋒芒,外室卻誣陷我故意將她推到在地,將我綁在院中,暴打止腿骨骨折,下腹流血不止。
陸清越知道以後,也隻是冷冷的看了我一眼,一鞭子狠狠的抽在我小腹上。
“賤人,明知道婉清懷有身孕,還故意在她麵前晃悠,真是活該被打!”
“我告訴你,收起你那些醃臢手段,從你陷害婉清那一刻起,你在我心裏就是個死人了!”
他下令將我關進柴房,等到被放出來的時候,已經胎死腹中。
可我出來的第一件事,就是讓人把我抬到了老夫人院裏。
“母親,五年之期以到,請您準許我合離。”
——
老夫人誠心禮佛,對於後院的事情從不過問,可如今看到我這個樣子,還是不忍心的說道。
“我本以為你們兩個青梅竹馬,就算是一時的恨意,也會隨著時間煙消雲散。”
“可沒想到五年過去了,他還是對你當年陷害婉清流產的事情耿耿於懷。”
我不顧腿傷的傷痕,徑直跪在老夫人麵前。
“是雲煙無能,還請老夫人大發慈悲,放雲煙一條生路吧。”
老夫人靜默的看著我,手上的佛珠轉了一個又一個,見我仍舊倔強的跪在原地。
隻能無奈的說道。
“也罷,都是我的錯,當初就不應該把害婉清流產的事情嫁禍於你,你且回去吧,三天後,和離書自會送到你手上。”
我感激的看著她,立馬就磕頭謝恩。
“多謝老夫人。”
可剛彎下腰,身下就有一股熱流湧出,染紅了木質的地板。
老夫人大驚,連忙讓人把我扶到軟榻,又吩咐下人去找府醫。
府醫診斷以後,更是恐慌的說道。
“啟稟老夫人,少夫人肚子的孩子已經胎死腹中,隻能先催產,讓少夫人先排出死胎。”
“隻是,少夫人現在腹中已被汙染,以後都恐難有孕了。”
我知道不能再拖,隻能強忍著劇痛,一臉卑微的看著老夫人。
“臟汙了老夫人的地方,還請您贖罪。”
或許是我的模樣太過於淒慘,也或許是老夫人終於想起顧家以前的恩情。
終是於心不忍,將一張賣身契放在我手心。
“不用擔心這些,你先安心生產,以往我答應你的事情,不會忘的。”
一碗催產藥下去。
我握著弟弟的賣身契,在軟榻上疼了一天一夜,才生下一個死嬰。
可看著孩子青灰色的屍體,我卻淚流滿麵。
五年前,國庫空虛。
父親因竭力阻止聖上建造避暑山莊,被下令抄家。
萬分緊急的關頭,是陸清越拿著婚書,三媒六聘的娶我做正妻。
我以為自己遇到了真命天子,不顧風險也要娶我為妻。
可成親當天,他卻在大庭廣眾之下,讓人扒了我的喜服,將我整個人都按進冰冷的水缸裏。
我被折磨的奄奄一息,也曾跪地求他,求他看在昔日的情分上,放我一條生路。
可他卻隻是冷冷的看著我,一鞭子狠狠的甩在我身上,語氣陰森冰冷。
“放過你?當初你害婉清流產的時候,有想過放過她嗎?”
徐婉清是他的遠方表妹,最然恃寵而驕。
但是大戶人家,總有幾個紅顏知己,更何況他還是天子近臣,位高權重。
就算是徐婉清婚前有孕,我也並不在乎。
可他卻不聽我解釋,直接將從我房間裏搜到的墮胎藥扔在我麵前,徐清婉更是淚眼朦朧的說道。
“我知道姐姐跟清越哥哥青梅竹馬,但我肚子裏的孩子是無辜的,姐姐既然這麼容不下我,那我現在就去死。”
她奮力撞向一旁的柱子,從此就如同癡傻,肚子裏的孩子也沒能保住。
可這一切,分明不是我做的。
我明察暗訪,好不容易查到些蛛絲馬跡的時候,老夫人卻主動找上了我。
以我弟弟的賣身契作為要挾,不但讓我認下這個罪名,還要我做好陸家的少夫人。
她也承諾,五年之後,無論結果如何。
她都會放我跟我弟弟離開。
可這五年裏,老夫人壓著陸清越不許納妾。
他就徐清婉養在進家裏,不但日日盛寵,還讓我守在門前,親耳聽著他們歡好,端水給他們擦洗。
稍有不順,就是一陣拳打腳踢,五年過去,我身上早已經遍體鱗傷。
我以為隻要熬到最後,就能熬過去。
可沒想到,老夫人見我們遲遲沒有同房,居然在陸清越的吃食裏下了催情藥。
和我有了孩子。
陸清越沒有逼我打掉,隻是盯著我的肚子看了許久,最後留下一句話。
“留下吧,孩子是無辜的。”
從那以後,他也會偶爾來看我,像從前那樣哄我開心。
就在我以為,終要於看到曙光的時候,徐清婉卻在我麵前不慎跌落河中。
那是我第一次見陸清越發那麼大的火。
他把我拖拽到院子裏麵,一巴掌狠狠的打在我臉上,還想要強行逼我流產的時候。
肚子裏的孩子動了。
陸清越愣在了原地,一隻手還放在我的脖頸,沉思良久,還是鬆手走了出去。
隻剩下我流著淚撫摸著肚子。
我的孩子,他是無辜的,他拚了命的想要保護我,可我卻沒有護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