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劇痛讓我從夢中驚醒。
睜開眼,女友高高舉起了球棒。
我還沒來得及開口,第一下已經重重落在我的左膝上。
“江潼知,你瘋了?”我剛喊出聲,第二下已經砸在右膝上。
“對不起,書言,但我必須這樣做。”
她的救命恩人於冠鈞因為救她而發育停滯,身高停在了16歲時。
而我身高一米八五,每次和於冠鈞見麵時,他總是拐彎抹角說著他的心酸。
“你坐在輪椅上就比他矮了,他也能開心一些。”
可我沒想到,我的女友要用我的腿保護他的自尊心。
她放下球棒,撥叫救護車。
“我男友從樓梯上摔下來了,兩條腿都骨折了。”
掛斷後,她捧起我的臉:
“冠鈞不能一直活在你的陰影裏,這是我欠他的。”
之前遇到於冠鈞,他總是說羨慕我的高個子,
每次他訴說自己因為意外發育停止後受到的身高歧視,
江潼知總會眼眶發紅,甚至落下淚來。
“就因為他比我矮,你就要打斷我的腿?”
她吻了我的額頭:“他救了我的命,書言。
如果不是他,我早就死在那個小巷裏了。”
被推進救護車時,我最後看到的是她站在窗邊打電話的背影:
“於冠鈞,以後你不用再感到自卑了。”
醒來時,兩條腿都被厚厚的石膏包裹著。
醫生告訴我傷勢嚴重,可能需要幾個月才能恢複,甚至可能需要輪椅。
第二天,江潼知來了和於冠鈞一起來到了我的病床前,
於冠鈞比我矮一大截,這次總算能居高臨下的看我,眼神中透露出得意之情。
“對不起,書言。”
我盯著他們站在一起的模樣,察覺到江潼知不自覺地向他靠近的姿態。
“這是你們計劃好的?”我艱難地開口。
江潼知垂下眼睛:
“冠鈞十六歲那年救了我,那場事故後他的發育停止了。”
“每次看到我們在一起,他就會想起那件事。”
於冠鈞站在一旁,沉默不語。
“所以我就應該被你打斷腿?”我咬牙問道。
“我欠他的。”江潼知語氣堅定,
“比起你幾個月的不便,冠鈞承受的痛苦要長久得多。
你是我的男朋友,我希望你能理解我。”
於冠鈞輕觸她的肩膀,眼神中流露出超越感激的情感。
江潼知雖未察覺,但她看他的目光已不僅僅是對恩人的尊敬。
江潼知告訴我,三個月前於冠鈞搬到我們樓成了我們的鄰居。
他告訴她那些被困在少年身體裏的痛苦,她想為他做點什麼。
我還想說些什麼,
江潼知俯身,像是安慰一樣的摸了摸我的手:
“這隻是暫時的。你很快會康複,我會照顧你到那時。
我們有五年的感情,不會就這樣結束。”
他們離開時,於冠鈞的手自然地搭在江潼知腰上。
她沒有抗拒,反而不自覺地向他靠近。
出院那天,江潼知來接我:
“我把原來的公寓退了,又租了間兩室一廳。
冠鈞和我們住在一起,他找到的工作工資不高,這樣能省點房租。”
還沒等我發怒,她的手機響起,屏幕顯示“冠鈞”。
她接起電話,聲音不自覺變得柔軟:“嗯,我正送他去新公寓,很快回來。”
公寓門一開,於冠鈞已在門口等候,手拿著一束花。
江潼知接過花束時臉上的笑容告訴我,
她已開始對這個男人產生超越感激的情感,隻是她自己還未意識到。
於冠鈞離開後,江潼知推我進浴室:
“以前是你照顧我,現在換我照顧你。”
她的手在我身上停留的時間比必要的長,
但眼神已不再充滿愛意,隻剩下責任和憐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