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插鑰匙打開門，三個人都愣了一下。

淩鋒非常熱絡把剩下的一塊蛋糕放在我麵前：“向北，還剩點蛋糕，你別嫌棄，今天也是你的生日吧？”

“都怪我，拉著美鳳和靈靈給我慶祝，害得她們忽略了你，算是我給你的賠罪。”

他穿著陳美鳳親手織的毛衣，遞上的化掉的蛋糕就像是對我的施舍。

我繞過他的身體：“不用了。”

此刻的我沒有任何胃口，可在她們眼裏變成了不識好歹。

陳美鳳一把搶過蛋糕，摔進垃圾桶裏。

“淩鋒還沒有跟你計較下藥的事情，主動跟你示好，你倒好，不領情！”

“我就說過，你這種男人就不配吃什麼蛋糕！”

靈靈拉著淩鋒去房間，目光冷冷掃過我：“爸爸，你別搭理他，下次給狗吃都不會再給他！”

我泄了力，呆呆回看怒氣衝衝的女人：“隨便你怎麼說吧？”

她眼裏劃過震驚，沒說出口的話咽了回去。

第二天清晨，她風風火火將我從地上拽起來，手上拿著醫院的報告單。

“劉向北，你今天不用去飯店嗎？”

“還有這個報告，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傷哪兒了需要做手術？”

被驚動起來的靈靈哈欠連天：“媽，你別管，報告肯定是假的。他想要我們關心他可憐他，所以才鬧這一出。”

陳美鳳半信半疑，醫院的條子她不會不知道。

我無奈扯出笑容：“上次給你們擋開了摩托車，昨天又被你們推了一下，舊傷複發，醫生建議做手術。”

此話一出，她愣了。

“需要多少錢？”

“三千塊。”

淩鋒立馬緊張起來：“身體最要緊，美鳳，趕緊送向北去醫院吧。”

這一次，陳美鳳竟然聽話地把我送去了醫院。

隻是看著背後淩鋒那不懷好意的眼神，讓我的心裏惴惴不安。

醫生把我的具體情況告訴了陳美鳳和靈靈，二人都震驚在原地。

“病人的情況比較嚴重，如果不盡快安排手術，很可能以後再也下不了床，成為癱瘓。”

“真的這麼嚴重嗎？是不是他裝出來的？”

醫生不禁皺眉：“小姑娘，這是你爸爸，你怎麼會這麼說話？告訴你，再不手術，以後他就廢了！”

醫生走後，病房裏陷入詭異的沉默。

陳美鳳看著我：“我把存折裏的錢取出來，夠你手術費用。”

那裏麵都是給靈靈以後讀書用的錢。

我卻是搖頭：“不用了，我不想欠你的，馬上我就離開這裏。”

她瞬間冷臉：“又來又來，哪次你真的離開？”

她們還是不願意相信，我會走。

陳美鳳沒好氣轉身：“我這就去取錢，給你安排手術！”

我不免震驚，不禁猜測，她的心裏還是有我一席之地吧？

不然她早就放任我不管，不會堅持讓我做手術。

離開的心不經意動搖幾分。

手術這天，醫生推著我準備進手術室，淩鋒卻匆匆忙忙趕來。

他將陳美鳳拉到一邊，語速飛快：“我找到門路了，隻要給廠長送禮，這一次就能給我安排在廠裏工作，你一定要幫我！”

“三千塊，給我三千塊，我未來的工作就有了！”

三千塊，正好是我手術的全部費用。

陳美鳳點頭，我最後的希望破滅。

她略微心虛地看了我一眼：“向北，你知道的，淩鋒非常需要這份工作養活自己，反正你現在沒事，明年有錢再說。”

她攔住醫生：“醫生，劉向北的手術不做了，我們明年做！”

“等到明年，他人就癱瘓了！”

她冷笑：“你們醫生就是喜歡誇大其詞，他現在不是好好的嗎？我的錢現在有急用，手術往後麵挪吧！”

靈靈拽著她走：“媽，我們快走，晚了爸爸就沒工作了！”

三個人就這麼風風火火離開，把我跟一眾醫生留在原地。

他們同情地看著我，無奈把我推回病房。

是啊，我的下半輩子，哪裏比得上淩鋒的大好前途？

在她們母女眼裏，我永遠排不上號。

跟醫生道歉過後，我孑然一身去了火車站。

這裏已經沒有任何值得我留戀的東西，也該結束一切了。

於是，我一路南下。

陳美鳳把錢都給了淩鋒，把廠長哄得眉開眼笑。

回家路上，有相熟的人跟她寒暄。

“美鳳，你家向北出遠門，你跟女兒沒一起啊？我看他下午上火車，好像是去深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