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京城第一貴女,卻與一賤籍女子做了姐妹。
我為她選夫婿、繡嫁衣,連她的嫁妝都是我家出的。
可我被冊封為一品誥命夫人當天,鳳冠霞帔卻穿在了她身上。
她頂著我的臉,嬌軟地依偎在我夫君懷裏。
而我,在他們腳下的深坑裏。
一刻鐘前,她找江湖術士生剜了我的臉,換到她臉上,又和我夫君二人填土將我活埋。
可她不知道,這臉是我故意讓她換的。
我意在謀反,他們倆替我去死吧。
......
五年前。
我父親帶回家一女子,說她是同鄉舊友的遺孤,為她四處打點脫籍,還將她入了族譜,改名謝容。
從此,京城無人不知,國子監祭酒多了個捧在手心的幹女兒。
而我更是因為剛經曆喪母之痛,正是渴望親情之時,將她寵上了天。
“姐姐,你這衣服真好看。”
“姐姐,我想吃桂花糕。”
“姐姐,我腳涼。”
一聲聲姐姐,讓我心甘情願聽她使喚,甚至連暖腳婢的活都不吝於做。
兩年前。
我為謝容選了最好的夫婿,京城第一貴公子,信安王李昭。
李昭為人剛正不阿,是世家大族中的一股清流,就連聖上做了他不喜之事,他都大膽直言。比如,他公開反對如今這重文輕武之風。
我為她準備了最豐厚的嫁妝:千兩銀錠、百畝良田,還親手繡了鸞鳳婚服。
婚後不久,李昭被派去掌管國子監,和我父親可謂是親上加親。
而我因為嫁妝少,高門大戶看不上我,隻好嫁給了侯府庶子顧景之。
一年前。
京城舉辦詩會,不限階級,不限男女。
聖上自登基以來,寵信之人皆是國子監中的佼佼者,且不分世家與平民。
誰都知道,此次詩會贏的不僅是美名,還是聖恩。顧景之對詩會頗為上心,但他水平有限,恐難奪魁。
他知我精通詩文且擅長模仿他人字跡,便打起了替考的主意。
“阿清,你我是夫妻,我得勢,你也得勢。再說就算你贏了,也不過就是得個稱號,聖上不會讓女子做官的。”
見我不願,他不再勸說,隻是摸向了自己頭上的疤痕。
那是主母故意為難我時,他替我擋茶盞留下的。看到這疤,我終是鬆口答應。
詩會那天,顧景之因我拔得頭籌,侯府嫡子則因胸無點墨被聖上言語鞭撻。
當晚,一道聖旨,顧景之成了侯府掌權人。
從此,顧景之平步青雲,我也因此被捧為第一貴女。
而謝容也因夫家命運變動,隻不過並不是好結果。
李昭成了庶人。
二十餘寒門學子共寫聯名狀,檢舉信安王貪墨賣學,在他府裏還搜出諸多證據。
李昭連同家眷被貶至郊野,而謝容隻待了不過五日便逃回京城。
她倚著我肩甜膩撒嬌:
“姐姐,那莊子附近都沒什麼人住的,要什麼沒什麼,我想留在你身邊。”
“容兒,你需要什麼,寫個單子,我命人去買。”
我輕撫她的後背。
“聖命難違,等過幾日你便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