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錢賠了不少，歉也道完了，對方家長還趾高氣揚地說了句。

“果然什麼樣的家長就教出什麼樣的孩子。”

她這話說得我想給她一巴掌。

但不行，我怕給彤彤留下案底。

她還要考大學，她還有大好的人生，她的未來不能被我給毀了。

心裏憋著一團無名火，但一回家看到彤彤之後，再大的火也滅了。

“以後學校裏有人欺負你就和姐姐說。”

我摸了摸她毛茸茸的頭。

彤彤癟著小嘴點點頭。

經曆了這件事後，我工作的那家店把我開除了。

原因是覺得我有暴力傾向。

我無所謂，又重新找了份工作，隻不過這份工作的位置偏，來回通勤需要花費不少時間。

最主要的是，我沒辦法接夕彤上下學了。

在征求她的意見之後，我最終還是接受了這份工作。

這段時間我變得更忙了，以至於沒有時間再去關心夕彤的狀況。

這是我人生中唯一也是最後悔的事。

夕彤和我的交流變少了，我常常可以看見她望著我，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可每當我問起她時，她又會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

隻是那時的我太忙了，始終沒有去深究這其中的原因。

那天下班回家。

夕彤卻不見了。

她從不會晚回家，每次我到家時，她往往都已經坐在房間裏的小書桌上等著我回來了。

我妹妹去哪了？

我發了瘋似的找她學校、街頭、河邊、小巷。

我找遍了幾乎所有她可能會出現的地方。

全都一無所獲。

最後我走進了警察局。

警察的態度很散漫，仿佛見多了這種類似小孩子鬧脾氣的案子。

在忍受了兩分鐘之後，我發了瘋。

“我妹妹丟了！哪句話聽不懂？啊！”

“我都說過了她不會夜不歸宿，我們也從來沒吵過架！到底是哪句話聽不懂？！”

我嘶吼著，尖銳的嗓音從我的喉嚨裏擠出來。

警察局安靜了幾秒鐘，辦案程序終於加快了。

他們派了幾名警察和我一起尋找。

我去了更多的地方尋找妹妹的足跡，但還是沒有絲毫進展。

直到警察給我發來消息。

我看到了妹妹的照片。

被綁在椅子上，身上布滿了煙頭的燙傷，各種拳打腳踢的淤青覆蓋了她原本白皙水嫩的皮膚，下體的部位還隱隱有東西流出。

我腦子裏的弦斷了。

我有點認不出來，那是我的妹妹嗎？

是那朵被我精心嗬護了那麼多年的嬌花嗎？

再次見到夕彤，是在醫院的太平間。

和我一起的是一個警察。

警察抽著煙，冷靜地跟我分析著局勢。

“你去告他們根本就沒有意義。”

“你一沒錢，二沒勢，人家是市裏有名的富豪，你告不過他們的。”

“他們讓我轉交給你 20萬，說是......給你妹妹的買命錢。”

我看著那些錢，想把他們全都撕碎。

我的妹妹。

我那麼可愛的夕彤。

死後卻隻值 20萬。

太平間裏，警察抽完了一支又一支煙。

最終我接過了那些錢。

我拿著那些錢，給夕彤挑了塊好墓地。

靠山環水，風景秀麗。

我想這種地方才配得上我家夕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