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夕彤從此相依為命。
夕彤,這是我給她取的名字。
根據這個名字我也給自己取了一個叫夕寧。
我很滿意這個名字,因為這樣聽上去我們就像一家人。
也意味著我們逃離了那個孤兒院,開啟了一段新的人生。
院長的那些遺產在分給孤兒院的眾人之後幾乎不剩下多少了,但是靠著政府補貼,我和夕彤成功上了學。
日子貧苦但幸福,甜得都快讓我忘了孤兒院的那些日子。
我成績不好,讀完了初中就輟學了,一個人在外麵兼職,希望能讓夕彤的日子好過一點。
夕彤本想來幫我一起打工,但是被我嚴厲拒絕了。
她成績好,好好讀會有一個好的未來。
我嘛,這輩子估計也就這樣了,隻要未來夕彤考上大學了心裏還想著我這個姐姐就好。
世道對女性的要求似乎總是很苛刻。
這在我和夕彤的身上得到了很好的體現。
夕彤上初中的時候,我總是會去接她放學。
我總是能感覺到,周圍人似乎總是有意無意地往我這邊投來惡意的目光。
那目光裏摻雜著厭惡、惡心、嫌棄等等。
每當我想上前理論時,夕彤總是拉著我的衣袖帶我快步走開,然後掏出點什麼小手工。
夕彤心靈手巧,總是能用一張卡紙疊出很多好看的圖案。
然後她會把這些都送給我。
今天她疊了一束玫瑰。
“姐姐這個送給你。”
小姑娘很不好意思地把手背過去說。
“等以後我有錢了,我就送你一束真的。然後再給你買一個大房子,裏麵種滿玫瑰。”
家樓下有一家花店,玫瑰開得很豔,小姑娘知道我喜歡,但一直不舍得買。
我摸了摸她的腦袋。
“好啊,那我可賺大發了。”
我把那束玫瑰小心翼翼地放好,心裏感慨了一下。
其實不需要什麼玫瑰,紙折的就挺好。
也不需要什麼大房子,我有我家小姑娘就夠了。
麻繩專挑細處斷,厄運專找苦命人。
這句話不是沒道理的。
世人的嘴巴可不會因為我們姐妹倆可憐就放過我們。
“看!站街女又來接她妹妹放學了!”
周圍一片哄笑聲。
後來我才知道,我可是學校裏的名人。
據說我從 8歲就開始站街,後來因為自己不檢點,又找不到孩子的父親是誰,所以才獨自生下夕彤。
這莫須有的流言想也知道,是哪個管不住嘴的家長在飯桌上的隨意猜測,被自家孩子聽到然後加工傳播。
但那又怎樣。
我直接上去給了那小孩一巴掌。
我從小幹活,一點力道沒收。
那小孩瞬間被我抽懵了,眼淚鼻涕混著往下流。
我還想讓這小屁孩長長記性,卻被拉住了。
是夕彤。
夕彤的大眼睛裏也蓄滿了淚水。
“姐姐別打了。”
聲音裏帶著一絲哭腔,我瞬間心軟了。
“彤彤不哭,是不是嚇著彤彤了?姐姐以後再也不打人了。”
夕彤不說話,隻是一個勁地抹眼淚。
後來對方家長執意要報警,我把夕彤在家裏安頓好後,和對方去了警察局。
這事確實是我不占理,到了警察局也隻能好聲好氣地給人家賠禮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