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蕭澈的青梅竹馬白柔兒受了三十三次毒鞭,我武功盡廢,內力全無。
出府後,為了給他尋醫續命,我每日每夜刺繡換取銀兩,夜裏還要忍受他舊傷複發時的遷怒。
“柔兒要什麼,你就得給什麼,她若皺一下眉頭,你就得跪到我滿意為止......”
“就算她要你的命,你也得親手奉上,若是柔兒在我麵前說你半句不是,你就去軍姬營待著吧!”
我望著他蒼白病弱的臉,隻是無聲地點了點頭。
直到那晚送藥時,在書房外聽到他們的對話。
“澈哥哥,還是你厲害!就憑這副裝出來的病體,讓當初的淩家大小姐成了搖尾乞憐的賤婢,高明!”
“就她替你擋災的這幾年,你和柔兒連婚書都擬好了,就怕她最後根本離不開澈哥哥,甘願當個暖床的玩意兒......”
蕭澈不屑地輕哼。
“那還得看我瞧不瞧得上她。”
聽完後我隻是慘然一笑,聯係了師門最後一位師姐,準備徹底歸隱山林。
這五年的付出,隻當喂了狼心狗肺。
......
我聽完那些話後,用身上最後一點碎銀,托人送了信給雲遊在外的師姐。
寫下了記憶中早已廢棄的暗號,心中百感交集。
對麵的回信帶著熟悉的墨香,我愧疚地捏緊了袖口。
“素素,我自行了斷與蕭澈的糾葛,會盡快與你會合......這些年是我辜負了師父的囑托......”
信中師姐言辭懇切,最後一句讓我眼神黯了黯。
“小師妹,師門隨時等你,我一直在尋你。”
我自嘲地扯了扯嘴角,戴上了漿洗得發白的帷帽,端著湯盅走向內院宴客廳。
“咱們澈將軍戲弄淩素這麼久,有沒有什麼閨房秘聞啊,給弟兄們樂嗬樂呈唄!”
“就是,淩素當年可是名動京華的第一美人,弟兄們還沒嘗過那滋味呢......”
蕭澈隻是在旁得意地勾唇,攬著身側的白柔兒。
“像淩素那樣的殘花敗柳,虧你們還惦記,等我準備好與柔兒的大婚,你們就是將她充作營姬我也沒意見。”
“她和柔兒可不一樣,她心裏的算計比誰都深,柔兒哪裏是她的對手。”
我端著湯盅的手猛地一顫,心口鈍痛難當。
每次蕭澈逼我替白柔兒受過,說事後定會補償我,絕不會負我。
但一次次的食言,拖到了現在。
“祝將軍與各位大人宴飲盡興,奴婢......”
“澈哥哥,你送我的那支鳳釵方才還簪在發間,現在突然不見了,定是這個賤婢......”
白柔兒突然花容失色地指著我,在蕭澈懷裏嚶嚶啜泣。
蕭澈直接一腳將我踹翻在地。
他的親衛們隨即一擁而上,對我拳腳相加,嘴裏還汙言穢語地罵著。
“本來好好的,偏偏有你這個喪門星來攪局,不是喜歡偷東西嗎,把她的手給我剁了......”
蕭澈輕蔑地掃了我一眼,根本沒費神去看清我是誰。
白柔兒對我隱晦地揚了揚嘴角,拉著蕭澈提議。
“澈哥哥,我看這個奴婢也怪可憐的,不如這樣......隻要她能赤腳走過這條滾燙的琉璃火道,你就饒了她吧,不過是用雙腳來走......”
沒有多言,蕭澈隻是寵溺地刮了刮她的鼻尖。
當年我為救被困火場的他,曾赤足背他衝出火海,雙腳被烙得血肉模糊,他曾說,他慶幸那場大火讓我們相知。
我顫顫巍巍地扶著廊柱站起,看著那一地燒得通紅的琉璃磚反而釋然地笑了。
一步,兩步,十步......二十步......
腳底痛入骨髓,渾身都被冷汗浸透了。
焦糊的氣味混著血腥順著皮肉蔓延,我用盡全力去站直,不想在白柔兒麵前更狼狽。
意識消散前,隱約聽到蕭澈毫不在意地說了一句。
“把她拖去柴房,別在這裏汙了我的眼,晦氣。”
當我醒來時,被丟在冰冷潮濕的柴房角落。
隔壁隱約傳來絲竹之聲,是蕭澈和白柔兒在設宴款待賓客,慶祝他們即將到來的婚期。
婚期定在一個月後,也是我與師姐約定彙合的那天。
柴房的破窗外,能瞥見主院燈火通明,觥籌交錯間是他與她相視而笑的恩愛畫麵,無數次溫柔低語,無數次深情對望......
旁邊的管事媽媽端著一碗餿掉的飯食,重重地砸在我麵前。
“你是什麼東西,你這種賤骨頭也敢進將軍府,是不是來偷雞摸狗的?”
“把將軍和白姑娘的雅興都攪了,就算是把你賣進窯子,也抵不了你犯的錯,醃臢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