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飯後，父母們找了個由頭，說是和我們年輕人聊不到一起，便把我和江沐妍趕去了花園。

天色已經暗了下來，花園的小燈一盞一盞亮起，氣氛浪漫而溫柔。

江沐妍走在我旁邊，白色裙擺隨著夜風輕輕晃動。

“聽說你去外地體驗生活了，還好嗎？”

她率先開口，語氣裏帶著溫柔的關切。

“還行，確實學到了不少。”我頓了一下，又笑笑，“當時年輕氣盛，總想跟我爸對著幹，現在才懂他的良苦用心。”

她偏過頭看我，眼神沒有嘲諷，隻有認真。

“其實我一開始挺意外的，沒想到你會同意見我。”

“我爸媽的意思那麼明顯，我以為不會很排斥......”

“我也沒想到。”我如實道，“以前總覺得聯姻是沒感情的交易，但現在想想，感情這東西，也得在對的人身上才值得。”

她低頭輕笑了一聲，沒說話。

我側頭看著她，忽然想起小時候她跟在我屁股後麵，一口一個“遠哥哥”，眼睛裏全是依賴的樣子。

“你還記得我們小時候的事嗎？”我問。

她點了點頭：“記得啊，雖然你總是凶巴巴的，但每次我被欺負你都第一個衝上來。”

我也笑了，“我爸媽說你這次回來是為了我，我還不信。”

“其實他們沒說錯。”她頓了頓，“我爸媽給我介紹了好幾個聯姻對象，我都拒絕了，直到說是你，我才答應回來見一麵。”

我心裏微微一震。

她抬起頭看我，眼神平靜卻充滿柔情。

“鄭遠，我不想被安排婚姻，更不想為了利益嫁人。”

我知道她話裏留了餘地，她還在等我表態。

我沒有立刻答話，隻是伸出手，輕輕握住她的指尖。

江沐妍了然一笑，回握住了我的手。

“但如果是你，我覺得可以試試，你呢？”

她看著我，眼裏緩緩浮起笑意。

我也笑了笑，“那我也願意。”

幾天後，江沐妍說想逛街買點東西，我帶她去了中央商場。

逛著逛著，我們隨意走進了一家奢侈品牌店。

一進門，我才發現這竟然是那天帶林婉來的店。

而那個熟悉的櫃哥，劉成，也迎了上來。

他一眼認出了我，先是愣了一下，然後嘴角帶上了譏諷。

“呦，這不是上次帶女朋友買打折包的哥們兒嗎？怎麼，又來看看有啥便宜貨撿？”

他沒壓低聲音，附近幾個顧客都朝我們這邊看了過來。

我沒搭理他，轉頭看了眼江沐妍。

她沒說話，隻是輕輕一挑眉，眼神平靜地問我：“你來過？”

“來過一次。”我語氣淡淡，“要不換家店吧，不想給他掙業績。”

我話音一落，劉成“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就你？還不給我掙業績？哥們兒你上次看個一萬多的包都磨蹭半天，現在身邊換了個女伴，就裝出一副闊少爺樣，合適嗎？”

他一邊說一邊不動聲色地打量江沐妍，從頭到腳，眼裏閃過一抹打算重演舊招的躍躍欲試。

可下一秒，他的眼神突然凝住了。

江沐妍手裏提著的，是當季限量版的定製款愛馬仕，全球不到十隻，市場價早就炒到上百萬。

劉成呼吸一滯，瞳孔放大，那張平日裏練出來的假笑一下僵在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