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出租屋裏,心比被搬空的房子還空蕩。
一個沒忍住,我撥通了林婉的電話。
電話撥出去後,響了半分鐘,才被接通。
我還來沒來得及開口,就聽見聽筒裏傳來一陣讓人臉紅的喘息聲。
我手機貼著耳朵,感覺胸口被人狠狠砸了一拳。
那聲音,我太熟悉了,是林婉的。
我怔怔地站在空蕩蕩的客廳裏,四周一片死寂。
我手指發麻,終於忍不住掛了電話。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收到了林婉的一條短信。
“鄭遠,你打工攢了這麼久才送我一個打折的包,可他第一次見麵就讓我挑了仨。”
我沒回複,直接把她拉黑刪除了。
真諷刺啊。
我以為最不圖我錢財的女人,卻為了幾個包包委身他人。
這一通電話,打碎了我對普通人愛情最後的幻想。
貧賤夫妻百事哀,我不該奢求有女孩能在我一無所有時陪我成長。
我掏出手機,找到通訊錄裏那個已經很久沒有聯係的號碼。
老爸。
大學時我就開始和他觀念不同,他希望我一畢業就接管家業,可我偏偏要靠自己從底層打拚。
可現在我終於明白,光靠一腔熱血,真的什麼都做不了。
我深吸一口氣,撥了過去。
電話接通,一個低而沉的聲音響起:“怎麼想起來給我打電話了?”
我聲音有點幹澀:“爸,你說得對,是我太天真了。”
“所以呢?”他語氣淡淡的,卻帶著一絲壓迫感。
我閉上眼,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
“我接受聯姻。”
那頭沉默了幾秒,隨後,是低低一笑:“你終於長大了。”
隨後,我們又聊了很多。
從工作的心得到感情的困惑,他都能一一為我解答。
原來我一直都有這麼好的引路人,可我卻固執地非要自己走彎路。
最後,他跟我說,希望我盡快回去,江家的千金要回來了,想見見我。
我當然知道他說的是誰。
江沐妍,小時候我們一起上過小學,後來她隨著爸媽移民國外,就斷了聯係。
我想起她小時候跟在我屁股後麵喊哥哥的模樣,不由得笑了。
掛斷電話後,我看著手機屏幕,換掉了和林婉的那張合照。
一旁,是散落一地的香檳玫瑰,顏色已經不似早上那般鮮豔。
我彎腰撿起它們,一朵不剩地全丟進了垃圾桶。
就像我和林婉的這段感情,我不要了。
第二天,我提交了辭職報告,打包行李準備回家。
車窗外的城市漸漸模糊,我靠著窗,閉上了眼。
從前我總覺得,聯姻不過是一種沒有感情的交易,我不屑於這樣的感情,也不願意就這樣草草一生。
可現在我明白了,我既然受到家族的托舉,就應該承擔起家族的責任。
並且很多時候,反而是上層圈子裏的女孩更單純。
我願意跟她們接觸試試。
到了家,我爸早已等在門口。
他沒多說什麼,隻拍了拍我肩膀:“江家那姑娘早就到了,她這次就是為你回來的,你自己看著辦吧。”
我麵上沒多說什麼,心卻狠狠跳了一下。
和江沐妍這麼久沒見,她不僅還記得我,甚至如此記掛我。
而我,似乎也隱隱約約很想見到她。